赵芥和莫川谷拦下送菜的板车,扮做给金府后厨送菜的人,从后门混了进来。一溜到内院里,就看见殷无央大开杀戒。
莫川谷震惊,道做杀手的果然凶残。而赵芥的目光全放在了他手中的那把剑上,毕竟那剑曾经属于自己。
然而剑不似人,并无改过之心。
一柄习惯了鲜血的利刃沉寂多年后爆发出的力量令人瞠目,它在殷无央的手中,似乎冷酷更胜从前,此刻那一人一剑,身与剑合,剑与神和,实乃良配。
“掌柜的,快来帮忙啊!”莫川谷中气十足地一声大吼唤回了赵芥的注意力。
至此赵芥与柳元淑也加入战局,四人各守一方,很快将一干护卫统统击退,金容止见情势生变,向两个儿子递了眼色,三人一同出招。
柳元淑取出腰间的弩箭,射出三连弩压制金容止,金朝立刻滑步近身欲破掉弩箭。赵芥反手一枚石子打其足弓,金朝脚下登时一软。
这一停顿,却让柳元淑找到机会拉开距离,继续在旁射出弩箭掠阵。金朝一招鹞子翻身躲避弩箭,后直朝赵芥而来。
赵芥早有准备,折了一旁的柳条做武器,春日垂柳正抽着新芽,嫩绿的叶子透着清新柔和。本该是一副好景,纤细坚韧的柳条在赵芥手中却舞成了一只犹如灵蛇的长鞭,所致之处声声脆响。
金朝生得个头魁梧,尤其双臂力量敦实,掌法大开大合,见赵芥一介弱女子,本想依靠重招快速碾压获胜,却不料几式下来光顾着躲闪鞭风,根本未能近身,分神之际还被那柳梢扫了脸颊,登时留下一片红肿。
殷无央这边一记上撩将金容止击退数尺,而后舞剑成网,却少了刚刚的凌厉,偏偏只守不攻。金容止的掌法比起金朝来更加霸道,硬是顶着剑气,腾空而起一掌兜头劈来,隐有风雷大至之势。
殷无央却有一瞬间的恍神,那剑刃竟不小心划破自己的手背。
赵芥不懂他的犹豫,明明刚刚还游刃有余的人怎么会被自己的剑所伤,立刻出言提醒:
“用此剑切忌踌躇,顺应剑势,除了要将目标斩于剑下,再莫想其他!”
殷无央立刻静心,横剑接下金容止一掌,摒除杂念后便如刚刚一般火力全开,逼得金容止连退几步。
莫川谷的匕首与金晚的四楞鎏金锏相缠,锏乃是重兵,战场上可用来破敌人之盔甲,莫川谷自然不敢与其硬碰,却像一尾游鱼黏在其身侧,仗着短匕的灵活数次逼其要害,让金晚空有一身力气难以发挥。
然而四人深知,此刻逃走才是当务之急。
“快走!”赵芥柳条朝金朝面门虚晃一鞭,朝众人喊道,率先攀上那棵垂柳树,而后顺着树枝上了外墙。
莫川谷紧随其后,而后是柳元淑,不料却被鎏金锏拦下。
金晚重劈其背部,柳元淑闪避不及弩箭脱手,好在有殷无央脚尖踢上他的手腕阻了一阻,暂缓力道,柳元淑才不至于当场毙命,但还是重伤吐出一口血。
殷无央赶忙将人接住,而后双脚突然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仿若蓄势待发,足尖点地伴着诡异的步伐,而后纵身一跃,宛若一朵轻盈的云彩,直飞出围墙之外。动作一气呵成,身影如风似电。
此轻功身法一出,柳元淑握着他衣袖的手倏地攥紧了。
“嘘。”殷无央朝她做了个噤声的示意。
四人虽然逃了出来,但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她伤得太重,我们分头走,出城往北的风华林里见。”殷无央对赵芥二人交代道。
莫川谷见柳元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的力量压在殷无央身上,不免有些担心。
“我有办法。”殷无央对他点点头,看上去并不吃力,朝东钻进了热闹的集市里。
赵芥和莫川谷则向西进了民巷,寻到一间破败的废弃院子,两人暂时翻墙进去躲避。
“此时城门应当守了不少人,我们要想出城不是易事。”赵芥听着院外细碎的脚步声说道。
身旁的莫川谷叹了口气,“实话说,我在这双钩城里倒是还有个相熟之人。若去找他大概能将我们送出去,就是得委屈一下掌柜的你。”
“需要我做什么?”赵芥没想到莫川谷还有后手。
“呃...”莫川谷吞吞吐吐,嘴角却有些难压,“还请掌柜的装作我的妻子...”
赵芥大惊,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为何?”
“咳,多年前我帮过一个人,助他逃出生天。谁知被他女儿瞧上了,他爱女心切,一心要把女儿嫁给我。我便说早有婚约,只是和未过门的妻子失散了。”莫川谷一脸纠结,“这也是我为何没有一来这里就找他帮忙的原因,若让他抓到我,恐怕又要逼着我娶他女儿了。”
“这人是谁?”
“万贯堂,万堂主。”
“开赌坊的那个?”
“没错,整个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