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崎怔不愧是出自华北派遣军精锐师团的精英级少将,傲气归傲气,但当面对横亘在自己大军面前的三个高地,经历过松江城下失利的他比先前明显要成熟的多,这次他再没有急于求成。
而是选择将准备工作做足,虽然不断的被中方这边的迫击炮骚扰,依然费了一个下午和整个晚上的时间,在面对三座高地的几个山头上建立了重火力阵地,并部署了相应步兵进行保护。
足足有12门92步兵炮和36挺重机枪被搬上了山地,电话线也铺设到位,这保证了国崎怔的指挥部能对所有山地的重火力进行统一协调。
国崎怔是用行动在诠释他挂在嘴边的“细节决定成败”这一道理,李寿山和一众日军佐官莫不为之拜服,这可是真心的,和拍马屁无关。
相对于自信心满满踌躇满志渴望建功立业的牛岛满和充满暮气但却老奸巨猾的牛岛贞雄,傲气十足却又足够谨慎的国崎怔,显然才是唐刀来到这片战场所遇到的最强对手。
光是山地上的12门92步兵炮和36挺重机枪,还不是国崎怔的所有重火力,步兵阵地后还拥有8门92步兵炮和8门四一式山炮,而在3000米外,国崎怔的麾下还有12门四一式野炮和4门105榴弹炮。
另外,靖安军一旅还有12门92步兵炮和4门四一式山炮可用。
那也意味着,中方每个高地就算用平均的,也各自会面临16门以上火炮的轰击和十几挺重机枪的扫射,就这,还不包括日军步兵中装备的轻机枪和掷弹筒。
三个高地实际阵地面积不过数万平方米,却要面对这样的轻重火力密度,那甚至比松江之战还要可怕,或许只有仓城能与之相比。
上午9时,日军开始正式进攻。
一阵山呼海啸式的炮击,将正面日军阵地的三个高地正面炸得完全笼罩在硝烟中。
日军,至少动用了超过40门火炮。
虽没有重炮,但躲在山背后坑道里的中国军人也依然能从坑道顶部悬挂着的油灯摇晃的力度感受到战争之神的可怕威力。
火炮攻击,只不过是在为步兵的进攻铺平道路,伴随着观察哨尖利的铁哨声响起,后方的步兵们快速通过交通壕抵达一线阵地。
裸露在地表的电话线被炸断,那是再正常不过,通信兵们匍匐在地上寻找着被炸断的电话线线头,试图重新连接。
但日军瓢泼大雨一般地重机枪子弹扫过来,打消了通信兵们的野望,战斗刚开始,三个高地的正面阵地就重新变回最原始的通信状态,仅有后方坑道与唐刀坐镇的前线指挥部保持联络。
不过,做为营长,唐刀怎么可能就这样坐在后方看着他的弟兄们浴血奋战?
早在日军炮击之时,身为指挥部作战处处长的唐刀就请求副总指挥佟少将坐镇前线指挥部,而自己却带着两个通信兵抵达了2号高地,雷雄抵达1号高地,指挥部里也就剩下郭守志和庄师散两人,他们要负责协调人员补充和物资调配。
做为实际的指挥官,别说郭守志和庄师散阻止不了唐刀,就连川军少将也无能为力。
参与攻击1号2号高地的日军,兵力高达6个步兵中队,靖安军也出动了最少一个步兵营,黑压压的一千多号人,在隆隆的炮声过后,分别从三个方向向三座山头开始攻击。
日军的山炮这会儿停止进攻是正常的,但做为直射炮,部署在各高地对面山地中的92步兵炮却也大都停止了轰击,三三两两不时的炮击就像是老头儿撒尿-——稀稀拉拉的。
中方阵地上有经验的指挥官们都知道,不是日军的步兵炮怕误伤他们的步兵减少炮击频率,而是他们在等。
不知道有多少炮兵观察手躲藏在密林中,就等着中方的大杀器露面。
机关炮,正是日军炮兵要捕获的目标。
不把那几门在昨日干掉两架日本海军战机的机关炮火力点干掉,别说为了方便掩护步兵搬上山地和他们平行的步兵炮,就是躲在700米后的日军各级指挥官们,也觉得自己处在危险中。
那种对空射程高达2000米的20毫米机关炮一旦放平射击,射程可是高达2500米,打700米不跟玩儿一样?
唐刀透过望远镜看着貌似气势汹汹却行动缓慢的日军步兵,嘴角弧起一丝冷笑。
日本人没玩什么新样,终究还是老套路。
他们在佯攻!
这也算是日军步兵最传统的步兵战术,用大兵压境在气势上来恐吓对手,使得沉不住气的对手使用重火力对步兵群进行压制,然后,自然是用他们目前装备最多的70毫米步兵炮和潜伏在山脚下不知多少的掷弹筒兵对重火力点进行清除。
这种战术如果放在普通中国守军上,自然有效,包括145师,就算知道日本人的战术,却也不得不上他们的套。
原因很简单,普通的中国军队装备的都是步枪,连续火力有限,自然需要重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