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1 / 2)

“呜——”

沉闷如呜咽般的长鸣自弯曲的长角中吹出,脸上涂抹着红白黑三色油彩的巫祝披挂着五色彩绳编织的斗篷,面色庄严地自两面角声中走向祭台。

祭台的四周围满了穿着神舞服饰的男女,胸挂铜镜,翎羽做衣。衣衫的下摆上缀满了象征不同意向的雕花铜片,随着他们的动作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当啷’声。

“嘿!嘿!嘿!”

□□着上身的青壮男子背后用红色的油彩勾画出了一个诡异的图腾,鲜花如环状拥簇着一朵硕大又象征清静的莲花,偏偏又因为艳红的颜色而显得有些吊诡。他们躬下身子,背部紧绷,流畅的肌肉线条让背上的油彩有一种立体鲜活的诡异质感。

他们面对着祭台,伴随着鼓声与角声的节奏跳动着有力又健美的舞步,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围着祭台像是一群即将冲向敌人的斗兽。晶亮的汗水顺着脊背流淌进腰腹,肌肉里蒸腾的汗热,更让那背上的莲花图腾宛如活了起来。

“哈!哈!哈!”

雄壮的男声中杂糅着女声的娇呵,每一个舞动的男子身旁都紧随着一个手持彩鞭的女子。她们挽着身边男子的一只手臂,随着他们舞步的动作一起旋转,衣服上的翎羽随风摆动,像一只只锦鸟,在绕着古树翻飞。她们手中的彩鞭有节奏地抽打在地面上,带起阵阵尘灰。灰雾缭绕在舞动的男女脚下,好似腾云驾雾,带着奇异又野性的美感。

“呜——呜呜——”

一长两短的角声响起,祭台上的巫祝已经走到了正中央。随着角声落下,祭台下舞动的男女好似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齐齐停下了动作,悄无声息地跪倒在地,面朝祭台,虔诚地匍匐在了灰尘里。

台上的巫祝朝着下面所有的围观者抬起了一只手,示意‘噤声’。

祭台下除了舞者之外的围观群众,就在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后,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混在人群中的卢定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耳边方才的喧闹声好似梦境一般。她有些呆滞地看着右前方,只见一个骑在父亲脖子上看热闹的孩童,眨巴着大眼睛,用小手谨慎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因为那巫祝一个无声的‘命令’。

祭台上的巫祝一只手托着一卷卷轴,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在他的背后,一幢完全不应该属于这地下世界的建筑高高耸立在祭台不远处。

玲珑剔透琉璃瓦,手染丹红涂粉墙。

那横贯地下的夜明珠,将最明亮、最柔和的光打在了那一幢建筑上。那是一座乍一看足有三四层的寺庙,乌色的琉璃瓦在柔光的照耀下沉淀着星河般熠熠生辉的暗闪,朱红的墙面与屋檐之间是鎏金的壁画。

以卢定钰的眼力,足以看清那画的内容,是画风奇异的‘飞天仙女图’。庙门两旁垂挂下长方形的纱幔,宛如迎接仙女回天的云桥。每个纱幔上面都用墨字画了一道玄奇的符箓,不知是何作用。

庙门的上一层,如小亭一般的阁楼中,按照一般神庙的制式来说应该会摆放这间神庙主神的雕像。然而两道纱幔垂下,中间的位置却只有一道高高的横梁,应当留给雕像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不过卢定钰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祭台上的巫祝在指挥全场安静后,便将高举的手放下,变成双手托着那卷轴。而随着他动作的变化,他的神情也愈加庄严肃穆。忽然,他双臂高举,将卷轴举至头顶,双目凝视着卷轴,好似在凝视着一位神明。

“恭迎——百花娘娘——!!”

苍老又雄浑的声音自他的胸腔迸发,中气十足地回荡在整座神庙前的广场上,久久不绝。

而就在他这一声后,卢定钰身旁的人群就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哗啦啦地就跪了下去。

动作之快,只眨眼就将卢定钰这个不敬鬼神的修士突兀地显露了出来。

在这种宏大又诡异的场面中,卢定钰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些人跪得太快了,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现在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僵硬地站在一群虔诚的信徒中央,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万幸的是,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尴尬的卢定钰。所有人都虔诚地在完成祭祀的流程,没有人将心神分给卢定钰这个外人。

这种整齐划一的虔诚,反而让卢定钰心里更加毛骨悚然。

她像是一个侵入人体的病菌,四周所有血液、细胞、器官无论看着多么毫不相关,都是血脉相连的整体。唯有她这个外来者,是需要被去除的东西。刹那间,那股十面埋伏、风声鹤唳的危机感就将卢定钰牢牢地缠裹住了。

让她几欲窒息!

“百花娘娘,慈悲广渡,仙恩无边!”

巫祝苍老的声音领衔赞颂着,下一秒整个广场上就传来整齐划一又震耳欲聋的呼喊。

“————百花娘娘!慈悲广渡,仙恩无边!”

“百花娘娘!慈悲广渡,仙恩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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