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尸宗主城尸海城,死气如潮,沸腾的雾气在半空中扭曲出凄厉的鬼面,嚎哭不已。
作为御尸宗的大本营,尸海城自然不必维系着其他城池的表面和平。还在主城中生活的凡人,都是被御尸宗选中的傀儡,面色麻木,宛如行尸走肉。只在商市酒楼中做些伺候人的活计,像一只只听话的木偶。
能在城池中自由行走、神色轻松肆意的,都是御尸宗的弟子。虽然因为修炼魔功而各个面容青白,但和旁边随侍的凡人比起来,还是一目了然的富有生气。
城池中看着颇为繁荣,尤其是靠近城门的酒楼里,来往一队又一队的御尸宗弟子,像是交接一般,刚走出一拨人很快又有一拨人跨进了酒楼。
形容枯槁,神如尸僵的店小二麻利地打扫着桌台,为刚进门的几位修士飞速地递上了茶盏点心。店中像他这样的凡人有很多,六感仍存,却活像块木头。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往日里也是这样,所以御尸宗的这群修士谈论事情时也从不避讳这些被当做死物的凡人。
“该死!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刚坐下的一行人中,有人拍桌怒骂。哐哐的震响没能吓到店小二半分,倒着茶的手稳得连水柱都不曾抖动。
“师兄可是在说近来突然间冒出来的那个‘百花娘娘’?”
“就是这邪门东西!竟然敢在我御尸宗的地盘做手脚!害得老子已经三次没能成功收尸,宗门任务屡屡失败,这次功勋点不够,我怎么去‘尸潭’祭炼御尸?”
一桌人提起这百花娘娘,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也是如此,这一年来,手下弟子频频失利,都是因为这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山野小神。这等野狐禅本不足为虑,奈何门中近年来一直派遣精英在为门主寻找‘养魂玉髓’,实在是拨不出人手去剿,才让这小教钻了空子。”
“师兄说诸事不顺,确实如此。一来门主闭关后,我们与万剑宗的龃龉一直没能解决,浩泽雨林的历练任务内与他们频发摩擦。二来门中大多主力一直不停被派出搜寻疗伤圣药,不得安生。三来那乡野小教屡添麻烦,这四来......”
那弟子说到四,忽地神色一紧,讷讷收声,心虚地抿了口茶水。倒是开头那位气到拍桌的师兄无所顾忌,冷哼道:“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四来就是那两个被天恒宗除名的丧家之犬!竟然跑到我们御尸宗的地界来作威作福,还要我门中之人为她们寻找天地灵物,真是不要.....呃....”
轻蔑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细细的血线猛然自那弟子喉咙间崩开!
嗤——
滚烫的鲜血开花一样喷了倒茶的店小二满脸,血顺着店小二青白的面容滑下,滴到了还氤氲着热气的茶盏之中。
方才还热闹喧嚣的酒楼里陡然间鸦雀无声,四周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莫名其妙被割了脑袋的那名弟子。恐怖又压抑的气氛在酒楼中弥漫,但是没有人去猜测这人的死因,似乎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御尸宗议事殿内。
明俊吹了吹食指上沾染的一丝灰尘,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滴血珠自指尖被吹落在地。
在场众人皆是高阶修士,明俊此举自然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只不过作为东道主的玄牝童子都没有出声,其他几人自然也就视而不见。
吒云儿若是能在意一个普通弟子的死活,自然也不会成为修真界人人闻风丧胆的玄牝童子。他只是瞥了明俊一眼,继续着他们之前的话题。
“毒魔宗已殁,封妖役灵门也已经湮灭,这次论仙大会上,我御尸宗的名次自然是要往前的。在下邀请几位道友前来,就是为了趁此机会,共谋晋升之事的。”
“吒云儿,你太想当然了。”开口的是一赤面女子,面红如朱,唇白如雪,眉间还有一道交缠的螺旋符印。此人正是仙飨宗三十六天罗排名第六的‘花冠娘子’。
“你当那个将毒魔宗和封妖役灵门灭门的青云造化宗是吃素的么?你御尸宗想晋升名次,先问问他们答不答应吧!”花冠娘子嗤笑一声,嘲讽着玄牝童子的天真想法。
花冠娘子在三十六天罗中素以行事谨慎小心闻名,她从不赌,也从不输。事事思量在三才肯行动,也正因如此,才能以花草精怪之身,跻身三十六天罗前十之位。
但是这种性格,并不被所有人认同。
“花冠道友实在是过于高看那青云造化宗了。”身旁悬炉的泰亨派掌门照流子敛目开口,那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当真是未曾将他口中的宗门放在眼里。
“我泰亨派消息灵通,早将那个什么青云造化宗调查得一清二楚。所谓高手,不过都是一群歪打正着的乌合之众,真要说来,那领头的几人,和在场诸位道友还都颇有些渊源。”
照流子视线扫过在场之人。
议事殿内共七人,坐在主位的东道主‘玄牝童子’吒云儿和侍立在他身旁的罗煞魔君,来自仙飨宗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