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别跟他计较。”
鲨藐月的剑灵在他颈后隐隐发出劝告。
鲨藐月甩了下握紧的拳头,道:“要不是卿卿喜欢吃,这些人间的东西,本少主也不稀罕。”
鹤霜洲高傲地抬着下巴,“卿卿?本君也喜欢吃。”
鲨藐月看着箱翻柜倒的狼藉:“那你为何还——”
鹤霜洲:“你们这些小鲨鱼,总是喜欢掠夺别人的东西,本君夺你一次,便不乐意了?”
鲨藐月咬住牙关,更加愤怒,剑灵不得已化形而出,将鲨藐月拉出了锁仙塔。
“玄鹤神君,这九重天之上,水气稀薄,小的先带着少主告退了。”
……
桃卿卿从自己被东海龙女割掉耳朵的噩梦走惊坐而起,刚睁开眼,便见鹤霜洲身着一袭华丽的墨袍立在她的手边。
鹤霜洲:“醒了?”
桃卿卿揉了揉乱糟糟的碎发,拍着氤红的脸蛋,半歪着脑袋,“玄鹤神君。”
“诶?玄鹤神君您怎么又回来了?”
鹤霜洲拿出一对鹿耳,用法力给桃卿卿安上。
桃卿卿慌忙中,却发现自己被鹤霜洲的法力同时给定住了。
只能说话,无法行动。
“神君,这别人的耳朵,给我戴了,那这耳朵的主人……”
鹤霜洲:“一只小鹿妖的耳朵,没什么要紧的。”
桃卿卿着急道:“我的耳朵还可以再生,可那小鹿妖怕是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鹤霜洲为桃卿卿提上右肩滑下的襟带,冷冰冰地说:“别废话了,那鹿妖已经死了,你若不收下,它便是白白为你丢了一条性命。”
“你是因我丢了双耳,念在你在锁仙塔里对本君照顾有加的份上,本君还你一对耳朵,晚膳我来用星露羹。”
说完,他如硝烟般化成一只黑鹤,随着一缕光剑,飞出了敞开的门楣。
梅花鹿的听觉是人类的一百倍,可以敏锐地感知到三百米内的风吹草动。
桃卿卿佩戴上梅花鹿的耳朵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呆头呆脑。
晚膳时分,鹤霜洲如约而至。
桃卿卿系着围裙,在小厨台上凉着星露羹发呆。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锁仙塔里的谪仙开始抱怨的声音。
“说真的,进来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到了饭点有这么痛苦。”
“饭点?我一直以为这是在给我们上刑呢!”
“那傻丫头心可真狠。”
“我们好歹也是立过功的神仙,纵使是犯了错,天帝没把我们打进鬼牢,可也罪不至此啊!”
“别发牢骚了,今晚不许跟我抢茅厕,昨夜你就霸占了一晚,害的我差点拉裤兜。”
“……”
桃卿卿越听越愧疚,她耷拉着头,心情越来越低落。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虽说没有什么特别爽口的滋味,可也没尝到什么怪味。
“真有这么难喝吗?可是玄鹤仙君是很喜欢喝的呀。”
说曹操曹操到。
鹤霜洲踱步在露台的老树下,高贵的神官长袍拖曳在地,扫着滚滚落花。
枝头的三两只花斑鹦鹉也忙着来巴结这位同类大神,鹤霜洲挥袖,赏了它们几滴修为。
叽叽喳喳不断的小鹦鹉霎时如沐春风,扑腾起变长的翅膀,钻进云里,欢畅高鸣。
鹤霜洲用完星露羹后,开门见山道:“活几百余年了,连护身的本事都没有,难道没想过拜个师,去学点拳脚功夫,只会挨揍,多没出息。”
桃卿卿支棱着鹿耳,小声说:“我就干好锁仙塔的差事就好了,至于这些工伤,想必鎏烟神官会为我赔付仙钞的......”
鹤霜洲强硬地咳嗽一声,“本君给你找了个师父,他是瀑星台的北斗星官,叫寒息,掌管神界的星云布局以及人间的地理布局,平时闲暇时候多,你可以多跟他学些东西。”
“北斗星官,可是上届天仙榜上的为首的美男神仙。”
鹤霜洲连着问她:“那你可知这届的是谁?”
桃卿卿当然知道就是眼前的这位玄鹤神官,可她对男子的容貌这些并不感兴趣。
“神君,我也不是那块料,还是不去了......况且我走了,这锁仙塔的差事就落空了......”
鹤霜洲不耐烦道:“你还真把你这锁仙塔的差事当成了香饽饽了?到时候你以北斗星官徒弟的身份重新参加仙考,职位可是能高过那可恨的鎏烟神官。”
说到这,桃卿卿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几日后,瀑星台上。
仙僮来报,有客求见。
寒息问谁,僮曰:“宵山旧人。”
女人用哭花的眼望着寒息,脸上还沾着冻干的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