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自杨被小五慌慌张张地拉起来听那被小五说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情报,缓了老半天才清醒。他一句一句地听着,习惯性地开始自行整理小五说的话,眉峰也因为仔细思考而不自觉地高高蹙起。
“……据说已经开启藏匿了。往后在南京的地下工作会比以前更加隐秘。老大,我们就更难抓人了。”小五此时终于说完,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都憋红了。
“……呵,刚抓了一个林奕给他跑了……地下党就立马又派了个新人来?转入隐匿又如何,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瞿自杨听完冷冷地笑了一声,起身穿好衣服,继续说:“现在什么时间了?戴长官知道这事了吗?”
“老大,现在到晚饭点了。情报处说也派人去戴长官府上报告了,不知道到了没有,反正我是收到风就立马来跟你说了……老大,你睡一觉是不是还睡出汗了?怎么额头上全是水……”
出汗……?瞿自杨愕然,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汗珠时又蓦地想起那个并不愉快的梦。
银色的花骨朵项链、唐楚君……以及那个错误的、他未说出口的名字。
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她?
因为在南京呆得太久了,而他已经不熟悉那个远在上海的青梅了……?
他隐隐觉得远远不止。
但是再深究下去就会触及禁地。
瞿自杨叹了口气,没有再任由思绪蔓延下去。
“小五,走一趟吧,今天这不是小事。”他转头对小五说。
小五匆匆点头,转身跑下楼开车去了。
……
瞿自杨没在戴府呆多久,戴宗仅仅吩咐了他几句,两人就结束了谈话。
情报不足,没触及到什么关键信息,戴宗也没说什么旁的东西,倒是顺口提了一嘴瞿自杨怎么过年也没说句过年好,像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瞬间把他砸醒了。
原来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居然连这都没注意。
瞿自杨走出戴府,心里还默默地念叨着。
小五还靠在车边等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个烤红薯,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
他看着小五略带青涩的脸,忽然想起来小五虽然跟在他身边已经四五年,但是其实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小五还很爱吃煎饼和烤鸭,每次他去抓小五偷懒,十有八九都是在偷吃煎饼……
这小子……大年初一的还在值班,还被他抢了地方睡觉……
晚饭肯定也还没吃吧。
他走到小五跟前,伸手抓了抓小五的头发。
小五抬头,隔着烤红薯腾腾冒起的白色水汽,他看不清瞿自杨的表情,只听到:“小五,过年了。咱们去永和园吃顿烤鸭。”
……
瞿自杨把大吃大喝一顿,还直接喝趴下了的小五送回了家后,就自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南京城里逛。
其实南京很少在过年的时候下雪,今年还挺特别的。
冷风灌进车窗,他沉默地打着方向盘,拐进下一条道路。
前方气派的府门前挂着红色的中西结合式的精致灯笼,瞿自杨微皱着眉思考了半秒,猛地踩下了刹车。
这里是韩府。
……他到底怎么想的?大年初一,跑来这里。
瞿自杨挠了挠头,抬眼向里面的建筑看去。
二楼的窗户半掩着,透出一丝暖色的光。
他忽然觉得车窗外吹来的风冷得令人战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要不,去看看她吧。
瞿自杨鬼使神差地就这样熄了车,关上车门朝着韩府门口走去。
但在皮鞋重重踏在韩府门前的石阶上时,他才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大年初一,大晚上的,没什么礼也没带,来找一直拒绝和戴宗合作的韩至风的女儿……?!
他无奈地低下头,单手张开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瞿自杨……你真疯了吧……”。
“瞿……瞿少校?”
好死不死的,韩府的门竟然这个时候忽地被人打开了。
瞿自杨和那出来的刘管家面面相觑,两人站在寒风里隔着半条门缝对视无言良久……
“瞿少校是来……?”刘管家率先出击。
瞿自杨目移:“本是路过,看贵府的……灯笼好看,没见过,于是停车下来看看。”
“噢……”刘管家的表情很明显是被他的话给梗住了,但是看在他是少校的份上,还是下意识应承了下来。
瞿自杨又开口:“刘管家又是为何出门?”
刘管家:“哦哦,我们家小姐说想吃鲜虾小馄饨,我偷偷出去给她买。”
瞿自杨:“偷偷……?”
刘管家:“宵夜可不要偷偷的嘛。老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