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胭轻哼一声,没跟她多加贫嘴。
一路紧赶慢赶又琢磨旧事,眼下终于能松口气,身心的疲乏就全部涌上来。顾胭去了鞋袜,也嘱咐浅绿歇着。
与此同时,书房。
殷琢坐于书案之后,听下属影三的汇报。
“城郊那个金丝案,孙李氏招了。”
殷琢闻言,倒是没多少意外,执笔便在文卷上勾画一道。
倒是下属还颇有感念:“没想到孙李氏竟然能用丝线了结了夫家几口性命!她一介妇人看着身娇体弱,没想到却是这般心狠的!”
大理寺审的案子千奇百怪的多了去了,只是妇人行凶的,还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孙李氏这种沉默寡言数十载的妇人。
不过念及对方在夫家的遭遇,影三只觉可怜可叹了。
殷琢面色未变:“不要小瞧妇人。”
他话尽于此,“唤影一来。”
“是!”影三抱拳行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房中;然而眨眼看去,房间内却依旧有一个黑衣黑面的强壮男子。
不过这位明显寡言了些:
“主子,那事有了确切消息,就在五日后。”
殷琢颔首,并未有多少意外。
“按计划行事。”
“是!”
殷琢指尖点了点面前的文卷,略作沉吟后,唇角噙了抹笑:
“如今殷宅可不止我一个主子……既如此,便将另一位主子也纳入这计划罢。”
“是!”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殷琢一人。
他转身走向书架,拨弄一本厚重的书册,紧接着一声轻响,竟是呈出个入口来。
这是一间暗室。
除殷琢外,再无第二个人知晓。
暗室并不大,悬挂着几颗夜明珠,让人足以视物。
只见暗室四壁,被一张张挂画布满。
画中人或嬉或习,灵动自然。
画笔精致如工,连裙摆上的褶皱都各有不同。
只是笔幅涉及面容时,却都草草略过。
殷琢走向最中央的案台,动作随意地扯了扯领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佩戴的东西,放入绢布之中,细心擦拭。
颜色娇嫩的绢布像是女儿家会用来做帕子的料子,此刻却被男人的手拿着,细心擦拭着玉佩样式的物什。
倒也不算是玉佩——擦拭完毕,他将那东西放入旁边的匣子。
只见匣子里,放置着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玉刻物件,无一例外,其上都刻着一道肖似的身形。
殷琢取出另一个佩戴上。
冰凉的玉饰贴在肌肤上,激起陡然战栗,却让他喟叹一声,实在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