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关注裙摆。
然而刚刚转身,却对上另一道身形。
那人着青色长袍,手执竹伞,漫步而来。
颀长的身形如一棵峭异的青竹,于混沌中劈出天地而立,冷肃而□□。
顾胭眨了眨眼。
“表哥!”
她拎起裙摆,似乎就要雀跃地奔去。
然而就在此时,高墙那里跳进十数名黑衣人!
利刃破空声完美融入暴雨之中,等顾胭反应过来时,黑衣人已执剑刺向殷琢。
她咬咬牙,果断跑向殷琢。
“小姐!”
在婢女的惊呼声中,殷琢以伞抵挡躲过一击,闪身避向旁侧,然而另一个黑衣人早就料到一般,利剑直刺胸膛,划破衣衫带出血痕。
他弯着腰,用伞撑住身子的姿态十分勉强。
“表哥?表哥!”
大雨瓢泼,顾胭几乎是在一息之间便全身淋湿,黑发素衫紧贴着身子,狼狈不已。
她是真纳了闷了,堂堂大理寺卿,还是世界之子,难道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许是想法灵验,有人现出身形,跟那些黑衣人对上。
顾胭松了口气,倒也是真心希望殷琢能好好的。
“表哥你还好吗?”
顾胭扶上殷琢的小臂,接过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
她视线一瞥,便瞧见殷琢胸口的伤。
捅出的血洞渗着血,汩汩流着犹如活起来的怪物在呼吸,一下接一下地贪婪地蚕食生命。
血腥与土腥混合,顺着顾胭的呼吸钻入她体内,强势地入侵四肢百骸。
她目光滞涩,灵动的双眸被扼住一般退却生机,自暗处回荡着五年前的那一夜。
殷琢面作受制,实则心观八方,当然也察觉到顾胭此刻的异样。
他侧眸一瞥,影一领会到意思,攻击的动作当即现出漏洞,放纵一个黑衣人朝殷琢攻击去。
“——当心!”
顾胭只感觉自己被人带着躲避,对方动作勉强,却强硬地让她避开了攻击。
而他却因为这番动作再难支撑,整个人跌倒在泥污之中。
顾胭神思聚集,看到那个黑衣人再次攻来,来不及作别的思考,朝前扑去——
“噗呲——”
利刃过肉,原是这种感觉。
顾胭晕倒前,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注意到她昏迷,殷琢站起身。
青竹衣袍翻飞间,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倒下。
脚尖落地,殷琢淡淡回头。
古井无波的眸底在看到那人被划伤的衣衫时,犹如被掷入巨石。
大雨冲刷外翻的血肉,她的背骨好似纤薄欲飞的蝴蝶,其下三寸,赫然是半指大小、汇聚绯色的月牙胎记。
胸腔的血液好像流空,让位给刺骨的雨。
暴雨之外,寂寥无声。
翻滚上涌的血腥被喉结碾压下来,转而流窜至胸口,血肉冲撞,绞合成一个崭新的心来。
怦。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