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到来,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今日的夕阳格外耀眼,橙紫相接的光融合在一起,竟不显得多么违和。
而两位鬼谷传人便在如此的霞光之中,傲然立于屋顶一隅。
幸有此时得以比肩,可日后仍是刀兵相见。虽然我知道不过是剧情的设定,可心中仍有无限遗憾。
他们从江湖上藉藉无名的少年,成长到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无人不知的天下纵横,我看的更多的应该是他们只需一人一剑便可大杀四方,可如今想想,我偏爱的应该是那段无人窥探的,鬼谷三年的旧时光。
“起风了。”
嬴政仰着头,俊朗的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
“风过无痕,而这风在大王心中,却似乎起了涟漪。”
嬴政并不看韩非,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风过,而浪起千层,说明水面本就不平静。所以秦国并不太平,大王的处境也不太平。离开故国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更危险的。”
嬴政却不以为然:“虽然素未谋面,但是读你的文章,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为这文章,冒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所以合着你是来追星的!那我奉劝你一句,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嬴政嘴角带了几分笑意。
韩非:“大王谬赞。”
眼见他俩渐成惺惺相惜之态,我立刻打断道:“大王是一国之君,万金之躯,如今离开了秦国,岂不是将自己推向险境?”
嬴政轻轻哼了一声:“不入险境,如何窥得险境后的云开雾散?”
韩非拍了拍我的肩。
嬴政继续道:“先生在《孤愤》一文中曾直言,一个国家最忌惮的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又对左右近臣太过轻信。就寡人所知,现今韩国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眼下韩国在野,有百越乱党危害一方;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在外,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之策。先生早已计穷于朝野而受困于内外,却犹自在朝堂之上夸下海口,十日内不能破案便割地让秦,岂非让人哂笑?”
啊这——嬴政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我只听出来一个意思:跟我混。
好家伙,你不是来追星的,你是来挖墙脚的。
韩非眉眼庄重:“我的困局,大王洞察透彻,莫非有心要看看,韩非是否只是夸夸其谈之辈?”
好样的韩非,怼他。
嬴政的笑容十分锐利:“我很好奇。”
韩非道:“只需要大王答应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赦免一个人。”韩非的笑亦是踌躇满志,“大王可信得过韩非?”
嬴政没有犹豫,眼神中满是灼灼的欣赏:“好,我答应你。”
独上巅峰,不如棋逢对手。
*****
天色将暗时,韩非将我推上了一辆马车。
夜幕从得到消息到行动,统共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这奇高的效率从侧面证明了,姬无夜对此次的事情志在必得。
韩非安排嬴政转移。
正常的方法肯定不可行,姬无夜老贼仗着自己掌管王城禁军,就肆无忌惮地随意下达戒严令,要彻查今晚过路的每一辆马车。
因为他坚信,以嬴政如此尊贵的身份,出行一定会选择马车这种交通工具。
所以说定式思维害人,感谢姬无夜并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我们才能利用他这种思维僵化,来蒙混过关转移嬴政。
他万万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会让嬴政扮成士兵,和姬无夜的禁军一起在新郑绕了一圈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了紫兰轩。
想不到吧姬无夜,想不到就对了。
耍姬无夜是每个流沙成员应尽的义务,每个人整姬无夜的次数会被纳入年终绩效的考核系统,最终按照次数多少发放年终奖。
我和韩非坐着马车回去,开门就见嬴政站在窗边,盖聂就在他三两步开外的地方。
夜风寥寥,我不由感叹,盖聂果然是人间绝色。
卫庄看了我一眼。
紫女妖娆地站在一旁,挑着眉毛对韩非道:“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说着左手一抬,指尖射|出一根银针,我顺着她指尖对着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墙上钉着一只蜜蜂。
“哦嗡嗡你怎么了嗡嗡。”我扑过去看那只蜜蜂,“你说话啊嗡嗡。”
韩非:我妹妹傻了。
正是我戏精上身的当口,紫女又甩出几根银针,将剩下潜藏在屋中准备飞出去报信的嗡嗡们一并钉死。
这么多蜜蜂,我下意识觉得,这下糟糕了。
我问盖聂:“八玲珑里是不是有养蜜蜂的?”
盖聂看着我,神色颇为凝重:“是。”
我不说话了。
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