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白嫖谁不喜欢。
于是回新郑的时候我们加快了进程,再没一路看春景,是以比预期早了三日回到紫兰山庄。
正巧张良也在,我们刚下马他就与我们道:“韩兄他们也回来了,只是似乎出了些事——紫女姑娘受伤了。”
张良蹙着眉,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
我虽知此行秦国必然不轻松,然紫女姐姐会受伤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紫女平时看着优优雅雅不是个会打打杀杀的姑娘,不过从她仅有的几次出手便可看出,她其实是个高手。
能让她受伤的得是个什么情形啊。
我急急往屋里走。
“哥哥!”
屋中只有韩非和紫女两人。
韩非面前摆着一杯酒,可他似乎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见状我觉得不对,忙凑上前去问:“瑢瑢呢?”
话一出口,就见韩非的脸色更加阴沉,桃花眼中再无往日的风流潇洒,反倒是氤氲着几缕恨意,仿佛是罡风吹散了云,露出铅灰色的天空。
完了,这事儿可能有点大。
我看向紫女,指望着她能告诉我点什么内幕,毕竟她是跟着韩非去秦国的,知道消息也就指望她了。
紫女叹了口气,眸中亦是浸满了悲痛:“瑢瑢死在了秦国。”
我瞪大了眼睛。
紫女继续道:“九公子之所以如此悲伤,是因为瑢瑢是为了救九公子而死。”
“为了救他?谁要杀他?”
紫女沉默不言。
看着他们两人的形容显然是心中有事,我想了想,上前一把抓住韩非的衣襟,颤着声问道:“说话,到底是谁要杀你!”
韩非用那双桃花眼将我看着,双眸之中付尽寒霜。
良久,他终于吐出两个字:“李斯。”
我差点没喘过气来。
片刻后我的火气就蹭地冒上来,继续扯着他的衣襟冲他喊道:“我和你说过的,我和你说过的吧!李斯他就是个小人!这次有郑瑢救你,下次呢?下次你指望谁来救你!”
“殿下……”紫女约莫是打算劝架,然见此时我与韩非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大概觉得自己也插不上话。
“红莲。”韩非摁住我的手以制止我的动作,继而认真地将我看着,“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为我而死。”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缓缓而又沉重地点头,道:“那你从现在开始就得听我的。”
韩非神色复杂,眸中星光渐渐在浓雾中隐去,继而露出略带绝望的苦痛。
郑瑢的死必然让他很内疚——旁人只看得到他是新郑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却不晓得他那一颗赤子之心,装的满满皆是家国。
凌云壮志与儿女情思,自古便难以两全,他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此生便已付与苍生。
作为韩国公子,他要知道韩国需要的是什么,作为韩非,他要知道天下人需要的是什么。
可终究会辜负一些人。
“瑢瑢说纵使以命相抵,她也会护我周全。”韩非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彼时情形,“可我却连带她回故国都做不到。”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语言在此时是如此苍白而柔弱,任何的安慰都显得仓惶。
良久,韩非忽得睁开眼来,眼中有光闪闪:“我会让李斯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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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的流沙例会上,张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我听祖父说,前几日蕲年宫中发生了一场政变。”张良神色温润,“嫪毐率军逼宫不成,已被秦王处死。”
我重复了一句:“嫪毐?”
嫪毐的事想来大家都十分了解,史上著名“大阴人”,一个让庄襄王差点揭棺而起的人。嫪毐叛乱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也算得上是嬴政走上亲政之路前斩杀的第一块绊脚石。
这件事告诉我,他要动手了,离他所向披靡六合一统已经不远了。
“接下来就是吕不韦了吧。”
韩非问我:“你说什么?”
糟了,这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是说,既然嬴政要亲政,必然要除掉把|持朝政的吕不韦。嫪毐是吕不韦献给赵太后的,又与赵太后育有两子,甚至称自己是嬴政‘假父’,嬴政肯定看他不爽很久了。如今他一叛乱,正是撞在枪|口上,而依秦国连坐之罪,吕不韦必然难逃罪责。”我顿了顿,将众人都打量了一遍,“不是,你们都这么看我干嘛?”
“看不出来啊红莲,你这么多内幕情报都是哪里来的?”
韩非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这就算内幕情报了吗?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不好意思,金手指就是在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