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这个儿子,火急火燎地派人请他进宫里。
如此行为旁人或许还在猜韩安是何用意,可全新郑上下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包括韩非在内。
临入宫前,我拽着韩非的衣袖不肯松开。
韩非仍旧是笑,如春风拂堤杨柳微摇,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笑道:“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不理会他的调笑,只嘱咐他道:“他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
韩非问我:“谁?”
“韩……”我差点脱口而出韩安二字,然而在韩非的目光注视下我立刻改口道,“还能有谁,父王啊。”
韩非就觉得奇怪,将头微微一歪,问我道:“你晓得父王要与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捏着他衣袖的手却愈发收紧,“你别管这个,总之先别答应。”
韩非笑了笑,桃花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与决然。他将袖子轻轻从我手中抽离,继而与我道:“别担心。”
说罢他终是转身,在我注视之下缓缓踏上台阶。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我知他若走出这一步,从今往后纵使千军万马当前,也不过是他孤身一往。
张良叹了口气,轻声与我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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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紫兰山庄的路上我一路思索,想着韩非倘若去了秦国该是什么样的结果又或者——有什么办法能阻止韩非去秦国。
期间似乎依稀是听到张良叫了我几次,但都没有理他。
这种焦虑到浑身不适的感觉只在穿越前有过,那是在考完极度重要的考试之后,不确定自己考的是好是坏,只能等着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才能定生死,可以说是紧张到想吐了。
张良看得出我有心事,事实上这会儿的功夫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我有心事。
“殿下不必太过忧虑,九公子深明大义,知道该如何选。”
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蹙了眉:“我不是怕他不知道,我就是怕他太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其实可以……不那么执着。”
张良的眉间蕴了几分坚定:“可那就不是韩兄了。”
我愣了愣,遂又垂下眸去。
韩非之所以是韩非,之所以千秋万代只有一个他,或许正是因为他如此执着而无畏,即使时光洪流终究会使他消散,他也不曾后退。
张良说得对,若是他不坚持,那就不是他了。
可人总是矛盾的,我既不希望他走上已知的结局,却又希望他不会终身碌碌无为。
所以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全他心愿,又能了我遗憾。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还没有想到,又或许本就不会有。
“殿下小心。”
张良的话还没说完,我胸口就被人猛地一撞,那人力道之大,差点把我撞吐出一口血来。
众所周知我是流沙团宠新郑小霸王,在新郑还没人敢这么目中无我。是以我这火气霎时就冒了上来,正要开口骂的时候,却见撞我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模样比我还要小上两岁。
小姑娘满脸泪痕,头发凌乱地糊在两颊,好一张娇俏的小脸此时显得格外惊惶。
再看了看,裸|露的手腕上甚至还有红痕。
我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完犊子,又摊上事了。
小姑娘仰着头,浑身颤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意:“有人要抓我,帮帮我,求你了!”
又软又奶,当即就激发了我的保护欲,我将她往怀里一带,道:“找我你算找对人了。”
我和张良把小姑娘带回紫兰山庄,刚进后院的时候刚巧碰上紫女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新衣服款款走在湖中木桥上,心里正说着流沙不愧是有钱了,紫女大姐头的外观换的很勤啊。
“公主殿下与九公子可是愈发相像了。”
这话说的不明所以,我挠了挠头道:“哪像了?”
紫女掩嘴一笑,眉眼间便流转了几分柔情,那眼神再落到我身旁的小姑娘身上,停顿片刻,才道:“看起来九公子与公主殿下都很受姑娘的青睐哦。”
我:?
张良:紫女姑娘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如此。
躲过紫女的调侃之后,我们带着小姑娘进了屋中。
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透过格窗落入屋中,在地上泛起些许光晕。
张良颇有眼力,不用我说就倒好了茶,小姑娘看来是受了不少惊吓,直至此时端着茶碗的手还微微发着颤。
“小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姑娘抬眼瞥了我一眼,复又垂下眼去,一双杏眼中满是泪花。
我放下茶杯,歪过头去柔声与她道:“小妹妹你别怕,我是韩国的公主,这位是相国的嫡孙,你若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与我们听,我们会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