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似乎一切都找到了解释,一个亲随都能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自己之前给宁溦的信又如何可能送得出去!
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带了几分冰冷:“荣禄,在我身边可是委屈了你?”
因为萧綦在中都也没什么亲信可言,回青州后,萧俨便将他送给自己做了亲随。他从未对兄长起过疑心,正是因此,自己也从未怀疑过他。
荣禄连忙跪倒在地:“三公子这是哪里话,此生能伺候三公子是属下的福气!”
“我可不敢当,你连我的信都敢拦,又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
萧綦说到后半句,语气陡然加重,荣禄并不辩解,连连道:“属下该死,属下忘记给三公子信寄出去了,请三公子责罚!”
萧綦一声冷笑:“忘了,三封都忘了?可真是好记性,兄长看中的人哪个不是千挑万选的,怎么会选出你这么个记性差的?”
荣禄出了一背的冷汗,连忙道:“此事与大公子无关,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萧綦连连冷笑,试问一个亲随,没有别人的授意怎么敢拦自己的信,又怎么敢说出今日这番话。
他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倒是个忠心的,我萧綦用不起你这样的人,效忠谁就为谁效力去吧!”
说罢他转身欲走。
“三公子,”
荣禄膝行几步,忙抓住了萧綦的衣角:“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了,求三公子不要赶属下走!”
萧綦冷声道:“放手,”
荣禄祈求的看着他:“三公子……”
萧綦抬步一脚踹向荣禄的胸口,直将他踹了个仰倒。
荣禄倒后紧接着又爬了起来。
却听萧綦道:“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即使天公不作美,萧俨也没耽误行程,当晚便赶到了济州。
他在太守府门前下了马,穿过萧条的前院,直奔后面的书房,不想刚进大门脚步一顿,入眼便见荣禄跪在庭院中瑟瑟发抖,一场秋雨过后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却还是不敢起身,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萧俨抬步走到他身前:“你主子在里面,你不进去伺候,为何在此?”
荣禄抬头,冷的牙齿打颤,叫了一声:“大,大公子……”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房门口。
这时,萧綦听到动静从书房走出,他见到萧俨并未行礼,冷眼看着一切。
萧俨看了一眼萧綦,又转过头喝道:“还不快起来!”
荣禄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被荣升扶着起了身,他抖着手冲萧綦和萧俨分别行了礼:“谢,谢三公子还有大公子!”
随后被荣升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萧俨直接走上阶前,萧綦这才施礼道:“兄长!”
他心里有几分不痛快,倒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语气冷冰冰的。
萧俨笑了一声,走进屋中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说道:“蜀中杨承业明日便要到济州了,我来迎迎他!”
萧綦跟着他进了门,闻言道:“如此也好,我一向不擅长与人交际,正好兄长来了,明日我便去城外看看济州新招来的军士操练的怎么样了!”
萧俨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未显出半分不耐,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明日出城迎杨家兄妹,你必须去!”
“兄长!”萧綦强压下不满,尽力平心静气道::“既然兄长已经来了,想来我已经没什么去的必要了吧!”
萧俨一派桌案:“胡说八道!你现在主政济州,一方节度使之子来访你焉能不去迎接!你在弘文馆待了三年,竟是半点礼节都没学到吗?”
萧綦被萧俨教训一顿,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萧俨站起身,轻拍了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则文,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万不可再意气用事了!”
萧俨从他的书房出来时已经接近三更,晚上又开始下起了雨,在门外等候的荣升见他出来,连忙撑伞迎了上来。
“荣禄那边问清怎么回事了吗?”萧俨问道。
“是,三公子,他发现书信被拦的事,盘问荣禄,荣禄咬死说是自己忘了,才被罚的跪!”
萧俨听罢没什么表情:“他怎么发现的?”
荣升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又道:“三公子没有安排杨公子一行住在太守府,反而将他们安排在了城中驿馆……”
萧俨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有几分无奈道:“这个阿綦!罢了,驿馆就驿馆吧!不论怎样这次萧家和杨家的亲事必须定下来!”
荣升道:“那后院那位怎么办?”
萧俨冷笑一声:“这有何难?你且过来!”
他在荣升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又道:“谨慎去办,切莫让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