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看望了舅舅在之后,也许是不知如何面对晋察,又在那边住了几日,只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一晃眼就过了半月,晋商的十岁生日宴也渐渐临近。晋商自小便得老太太的喜爱,虽晋繁不喜大肆操办,该有的却是不能少的。
虽说生辰渐近,晋商这段时日课程繁重,仍不能懈怠。之前约定好的出门游玩,也被搁置下来,闹不过他日日趁着午睡的时间过来寻自己,便拿了一卷书陪他在房中做课业。
晋商虽然生性活泼好动,拿起书本时却严肃认真,板板正正坐在桌子前,遇见难题时,眉间微蹙,嘴角抿起,也有了小夫子的感觉,可以看出来家教甚严,一看就知是出自晋繁之风。
唐宛窝在小榻上,第一次瞧见他这幅认真模样,许是看久了,晋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都要无法专注老师布置课业了。”
唐宛捏起一块糕点送进口中:“你叫我过来陪你,只是在这里待久了,有些无聊罢了,难得见你如此认真,心中一时新奇。”
晋商抿起嘴来,也不知是不是后悔将她叫过来:“你可以看书来打发时间。”
反正也无聊,唐宛听了他的话,从榻上起身,在书架旁绕了几圈,都是些正经书籍,就连仅有的几本游记野史也是她看过的,连个话本子也无。
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毫无童年趣味。想想也是,有哪个奴才敢将这些在他们眼中是旁门左道的书摆在这里。晋繁又向来严格,若是让他知晓,只怕立刻就打发出去了。
见她坐回来,晋商问:“没有中意的?”
话音刚落,就想起来他的书架上并没有她喜欢的书籍,厚重无趣,难怪她会觉得无聊。他低头,执笔的手紧了紧。
唐宛笑笑:“我自己带了书。刚才只不过想看看你平时都读什么书罢了。”
晋商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想必是课程繁重,若是再不认真写,就要玩不成了。
她往背后放了个引枕,斜靠在那处看起手中的书来。不久前用过饭,又吃了许多糕点,肚子有些撑,许是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她看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晋商抬起头时,唐宛已经睡着了,呼吸清浅。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女人的手腕忽地一松,书从手中滑落下去。
那响声仿佛轻轻拍打在他的心上,叫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然而女人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这个姿势睡得不舒服,脑袋往引枕上靠了靠。
窗外的风溜进来,将额发抚起,脸上绒毛细小可见,太阳逐渐西移,橙黄的阳光跳到女人脸上。
晋商起身过去,将半掩的窗关上。
唐宛醒过来时,已经是落日时分,窗户不知何时被关上,那怪她会觉得热,推开窗,晚风迎面扑来,就连黏在脖颈中的发丝,也变得凉爽起来。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掌不小心压到什么,她捡起来,是一本书。
她抬头,晋商不知何时看过来。
唐宛手中还举着那本书,心中忽地尴尬起来,说好的来陪他,没想到只是看了几页书就困了,还昏睡了一整个下午。
她坐起来,正端起杯子喝茶,想这样若无其事地揭过去,就听晋商笑着问她:“你怎么这样爱睡觉。都睡了一个下午了,晚上不会睡不着吗?”
人小鬼大,竟还教训起她来了。唐宛瞥了他一眼:“夫子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
晋商:“自然是都写完了,不然怎会有时间在这儿看闲书。”
不知为何,唐宛总觉得今日晋商的表现有些异常,说话拿腔拿调的,往常完成任务时,早就拉着她出去玩了。
稀奇地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的是自己的书。唐宛老脸一红,一把抢了过来。
这本书剧情很简单,讲的是公主一朝落难被敌国将军所救,公主得知男主身份,心中怕的要死,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杀了,就主动勾引男主的故事。
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她将书抢过来。
关键的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一本小黄文,大部分的篇幅都在描述男女主如何进行生命大和谐的运动。
她低头看一眼,血压瞬间升高,晋商翻开的这页刚好到了野外,只见上面详细描写了男女主如何从石桌滚到草丛里,还荡上了秋千,画面之刺激,尺度之露骨,往日她不曾觉得,今日才忽然发现,这简直是伤风败俗,不忍直视……
唐宛瞥了一眼晋商,这才明白他今日的不对劲来自于何处,也不知他看懂了几分。
为了严格把守秘密,她决定贿赂他。
唐宛往前探了下身子:“和你打个商量?”
晋商好似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我听着呢,但说无妨。”
唐宛见他这样,心中安定几分:“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人都不知。以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你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