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答应去曼娘哪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这里比较近,路上不会遇到别人,若是她独自一人回去,只怕还没回到旖桃院,流言就要传遍了。
曼娘引她来到一处屋子,瞧着颇为朴素,屋内陈设温婉而不落俗套。屋中偶有几件昂贵的瓷器摆设,应是三爷赏下来的,叫摆放在显眼的位置。
左边靠墙摆了一排书架,书案还散落着几本书,略旧的模样,应该叫翻了许多遍。
曼娘不好意思笑了笑:“见笑了,屋子有些乱,我收拾一下。”
唐宛原想说不用了,只她动作很快,快步走过去,将桌案上的书码整齐,简单收拾了下屋子。
唐宛便也不再说话,束手站在一旁。她只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来。曼娘看的是有关本朝律法的书籍,她记着晋商书架上也有几本,好像是晋繁送过来叫他研读的,她当时略翻了几眼,觉得无趣就放下了。
曼娘招呼她在榻上坐下,给她倒了茶,在清蕴的水雾中,女人手腕纤细,声音也是柔软可人,她坐在一旁看着,觉得颇为受用,也难怪男人一贯喜爱这样的女子。
曼娘倒好了茶,起身去给她拿衣服。
唐宛百无聊赖,四处看了看,瞧见一旁放着针线篓,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件男子样式的藏青色直裰,袖口和衣襟用金丝线绣了繁琐图纹,她摸了摸针脚,虽没有正经学过刺绣,却也知道走线颇为繁杂,只怕要花费不少心思和时间。
“这是我给三爷缝制的新衣,他近段时日事务繁忙,少有回府的时候。我一小女子,也不知能帮他分担些什么,想起他有一次一件衣服袖口破了线,还未发觉一直穿在身上,想必是太忙了,未能注意到这些琐事。我一空下来就想起这事,这便想着给他做一件新衣。已经快做好了,还有几日就能给他送过去了。”
唐宛讪讪的放下衣物,她刚拿起来时就已经注意到是三爷的了。
她可没有这样好的手艺,不禁夸赞道:“你可真是心灵手巧,我就不行了,都是绣娘帮忙做的,顶多就在旁边当个口头军事,指点江山罢了。”
曼娘接过话:“那以后你得了空,可以到我这处来,我们可以一同讨论,共同进步。”
唐宛听了,忙摆手,她这也太热心了罢:“不了不了,其他的倒也罢了,唯独这个,我实在是学不来的。”
曼娘被她逗笑,将衣服递给她:“你快些拿去换吧。你身上已经湿了,当心着了风寒。”
唐宛接过来,摸着手上衣裳料子,看得出来很新,应该只穿过一两次,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她这滴水不漏的性子,遂笑了笑,同她道谢。
“都是姐妹,同我客气什么。”曼娘笑道,想起什么来:“这个时候太阳正烈,宛娘换好衣服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憩,晚些过去也是不妨事的。”
“宴席上还有一些杂事需要我过去处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也不好走远了。”
唐宛听了,忙道:“你身上有事就先过去,不用照顾我。”
照着她的性子,只怕是要将她照顾妥帖才过去。唐宛怕耽误她时间,拿起衣服去屏风后换上,隔着屏面,看着女人轻轻关上门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穿上后,也不知是哪里有问题,有一处总也系不上,胸口清凉,却是不能穿出去见人的。这衣裙看着简单,也并不繁琐,大抵是她没接触过这样的款式,这才总也穿不好。
脱下来研究好半晌,又试了好几次,还是穿不上,心中不免有些烦躁,额头上都急出了汗。
她这里拿着衣服正研究得火热,因此门被人打开,有人进来也不知。
男人醉酒,脚步又重又沉,她也没发觉,等回过神来,已经叫男人牢牢抱在怀中,如何也挣扎不得了。
身后男子胸膛又热又硬,心跳沉而有力,呼吸也是又湿又热,微微低头就含住她脖子上的软肉。
她被惊吓住,惊呼一声就疯狂挣扎起来,却被他单手箍住腰轻轻一提,就毫无还手之力了,只剩两只小腿胡乱蹬着。
虽是一个弱女子,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力气也是极大的,猛地就将那屏风蹬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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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老太太叫人端了鹿血酒上来,晋繁喝了几杯,见唐宛与晋阳先后离席,久久不归,又闷闷饮了几杯。
后面他端坐席上,面无表情,只脸色瞧着愈发阴沉,又仿佛是醉了的模样。
别人不知道,老太太却是知道的,他这个模样,通常是已是有七八分醉了。
晋阳回来后,一副餍足模样,眼尾都是春光。同为男子,又如何不知,往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扫,那里空无一人,并不见女人回来。
眼睛一沉,拿起桌案上的酒就往嘴里灌。
晋阳见见他这样,忍不住笑道:“三叔这样喝,只怕是要醉了。”
见他一双眼睛又沉又静的,定定看了几秒,这才确定:“看来是已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