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前的身影楚楚动人,靓丽多姿。
由白色向粉色过渡的大长摆连衣裙轻盈飘逸,随着身姿的旋转,裙摆飞旋成大大的花朵,细长的胳膊宛若花蕊的触动。
眼彩是同色系的渐变过渡,端庄优雅又魅惑十足。
发间编织着或白或粉的彩绳,头发高高地盘起,更突显脖颈锁骨的优美曲线。
该上场了,表演结束后还有许多事要做。
不能慌,一件一件慢慢来。
现在是下午六点,如果快的话七点可以赶到他们约定的地点。
来得及,他们约定的是午夜跨年。
不是没人管捞吗,枝橙决定就当那个捞的了。
舞台上的灯光打了下来。
枝橙抬起头,跟着大家一起轻舞上前,她的目光随着脚步的浮动在台下找寻。
音乐响起,歌声响起,与此同时,会场旁侧靠近后方的一扇门被打了开。
谢天谢地。
他回来了,完好如初。
虽然隔得比较远,但仍清晰可见。
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打了自然的卷,随着脚步一促一促地跃动着,带着风尘仆仆的破碎美。
五官在会场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立体了,眼睛深邃得让人炫目。
黑色的派克服还带着外面冷气的渲染,散发着如光环的尘烟。
舞台上的干冰喷雾机像是随心遥控了一般,云吞雾罩地席卷来。
枝橙觉得踩在云雾里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人。
会场里座无虚席,他没有靠近,贴着最后排中间的地方站着,静静地观看,没有打扰别人,也没有人打扰他。
演出很成功,带着欢快激昂的律动。
一曲舞毕,枝橙忙着往后台跑。她着急去印证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出现幻觉了。
也不用卸妆换装了,套上那件白色的羽绒服便推门而出。
从这个临时的后台通向观众席要穿过会场外一条长长的走廊。
“枝橙,送给你。”
陆詹手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是鲜嫩的粉色玫瑰,水灵灵的,可以闻到浓浓的香甜气息。
“枝橙……”
另一个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稳稳地穿来,那个人也渐渐走进。
“我就知道,我一向耳聪目明,怎会眼花。”枝橙微笑着自言自语着。
她刚想上前,又回转身,对着陆詹鞠了一躬: “对不起,你的花,我不能收。”
此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念头。
她要跟段唐好好地说说话,多说一些,多知道一些,好的坏的,她都想知道。
她轻快地跑了过去,拉起段唐的手带着他一起跑起来,渐渐跑远。
如花的裙摆也翻腾着,一闪一闪地绽放着。
徒留身后暗影中的那丛粉色玫瑰在风中摇曳凌乱。
“那件事解决了?”
“嗯,那件事等会儿再说。枝橙,我有东西送给你。”
段唐缓缓举起手中的袋子。
“给我的?”
枝橙竟一直没有注意他手里有个蓝色的手提袋,这蓝色中饱含着数不清的星星的光泽。
接过手提袋,感觉里面是一个实实落落的东西。
打开暗扣,是一个殷红色的抽绳袋子。
抽绳解开,是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木盒打开,一半是印泥,另一半是一枚印章——方正的纯白色的玉石印章。
印章上刻有两个字。
语文老师可是专门开过古汉语识字的小灶课,认出来并不难,是小篆的字体——“堂主”。
枝橙觉得心里倏地颤了一下。
“知道怎么用吗?”段唐的声音依旧悠悠然然的。
她轻微摇了摇头。
“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
段唐掀开派克服的一侧,从里面的大口袋里拿出了一本书。
那是?枝橙认得那是她的题集。
段唐拿起印章,从旁边的印泥上挞了挞,在那本题集封面的姓名前按了下去。
“枝橙”两个字旁边出现了一个殷红的印记,如国画或书法的落款。
“堂主枝橙”。
真的像一幅画般。
这个印章,沉甸甸的,洁白无瑕又赤诚一片。
如那个碰拳之礼一样,是最好的特殊之礼。
段唐说:“枝橙,我不希望现在有人打扰你,你明白吗?”
她微微一愣。
“我是说,现在是关键时期,没有退路可言。就算有退路,也不希望你去走。你要走阳光大道,风吹雨打不适合你。”
她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