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道路的青石板上斑驳嶙峋,墙面上有条条饱含年代感的裂痕,老旧的陈迹反倒为这里增添了艺术的美感。
还有各种色彩交织,瓦红、土黄、藏青、玄黑、熟褐、赭石,像打翻了调色盘,浓墨重彩又高级灰满满。
周末,有许多在这儿取景拍婚纱照的情侣,还有拍日常老街风艺术照的组合。
他们或专业,或业务,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透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追逐风景的人们本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比风景更动人。
段唐从上次去过的那间字画店取了一样东西,这是特别定制的特殊之礼。
之后转弯到了小商品街。
这里与老街相邻,风格也差不多。相比叫街,不如叫巷子更合适。
这几条相互交叉的窄窄巷子,只能容一辆车通过,摩托车想在里面拐个弯也不大容易。
他记得这里有几家专门卖礼品包装的铺子,纸、袋、盒、箱都有。
其中一家叫“独创天下”。
老板自己设计研发各种独创的包装式样,市面上绝无仅有。
果然,还在印象中的老地方。
段唐选了一件藏蓝色天鹅绒的手提袋,
这袋子就如同一本新华字典大小,也方方正正。
因为袋子里面有硬纸板做内衬,所以形状很挺妥。
袋口处有暗扣,在暗扣位置的外面两侧各有一颗白色的小珍珠。
他将那个特殊之礼轻轻放了进去,大小合适。
付了钱后,段唐一手提着袋子,一手臂腕里夹着头盔出了门。
门外刚好有一人经过,只觉得那人向这儿瞥了一眼,而后刷地回转了身。
“段唐?”
听称呼就知道是老熟人了。
“你小子行啊,来了城东也不来找我。”
当年老三班的人——张存,曾经跟着段唐鞍前马后,望风跟梢的。
因消息灵通,同学们戏称他为情报科科长。
段唐把头盔往头上一扣,笑了笑说: “太忙了,下次。”
张存手插裤兜,往他的去路上一横,脸色一紧,说: “茅以辉回来了?”
“还没有,趁着元旦假期回来吧。”
“他回来就是为了找你麻烦的吗?没想到真没完没了了,他为什么揪着你不放,就算你收拾过他,可他三年前已经报复回来了。多过分啊,你忍了够长时间了,若是想……”
段唐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大家都很忙,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张存接着说:“段唐,说真的,你会不会有麻烦?我只是担心……”
“放心,我会解决。”
张存扫了一眼四周,说:“给个准话,你去不去?”
张存瞅着段唐没有回应,又说,“现在分了校,搬了家,平时又各忙各的,仿若隔了十万八千里,消息也不灵了。我这个情报科科长,是下岗了是吗?”
段唐把头盔紧了一下,说: “去亦可,不去亦可。”
张存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啥意思啊?”
“去即是不去,不去即是去。”
张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拳怼到了他的胸前: “还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你被实验折磨傻了?你是去上学的吗?去参禅的吧。”
“参禅?参禅好啊,要不哪天你陪我去?”段唐也笑了。
“本科长也很忙的好吗。”张存转念一想,又如婆婆妈妈般操起心来: “你就没发现什么可以让你破戒的天仙?”
段唐说: “都说是天仙了,哪能随地捡?”
张存一脸哀求的可怜样: “拜托你随便捡一个吧,要不我真担心你‘看破红尘’了。”
段唐想说“有多远滚多远”。
他自嘲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张存的大臂,那是一个同样坚实的臂膀,同样地从稚嫩一路成长而来,最后用力地拍了两下。
“走了。”
段唐没有给油,几乎滑行着出了巷子。
摩托引擎的轰鸣在窄巷子里实在太过扰民。
那沉重的机器在他的手里如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如一片叶子自由滑翔,如一支羽毛乘风漫舞。
一个多周过去了,段唐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网络上有点开始一边倒了,许多人纷纷跳出来:
胆小鬼,不敢应战。
弟弟乖,姐姐安慰你。
徒有虚表哦,赶快求饶吧。
主动退出不失为保命良策,等等。
诸多的言论真是让人牙痒地很。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自己不同与以往的新一天。
陆詹新做了发型,是那种略短的阳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