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
“那汤最后他喝了吗？”
“喝了一口。”黄梦梁有些挫败。
夫子的胡须颤抖地更厉害了，黄梦梁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忍笑。
“你知道他每日来我这里，学习什么吗？”
黄梦梁摇头，这话她不敢接。
“治国之策和帝王心术。”夫子终于笑了出来，“帝王心术第一堂课，永远不要直接说出你心中所想。”
“他是我这辈子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黄梦梁回去之后，一直思索刘贲最后跟她说的这两句话。她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琢磨着大概是在告诉她，赵子行不会判她死罪的意思。
毕竟帝王都是口是心非的。
后面几日，赵子行的笑容多了一些，尽管黄梦梁觉得他的笑里，总带着一丝对自己的轻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大变化，赵子行开始接受来自黄梦梁的帮助，允许她给自己端茶添饭，净脸穿衣了。黄梦梁做得不错，自觉和赵子行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因为有几次他甚至带她去刘贲那里听学。
刘夫子平日里和蔼可亲，但讲起学来十分严肃古板。赵子行坐得端端正正，黄梦梁也必须站得规规矩矩。
“丫头，你若再一直晃，我可要打手板了。”
黄梦梁一个激灵，瞌睡虫已经跑远，赶紧立得板正。
这房间里没有东西可靠，又正是下午犯困的时候，黄梦梁偷瞧一眼赵子行，发现对方也正在走神打量自己，赶紧收回视线，按照夫子的规矩，眼睛盯着脚尖。
书童有些走神，读错了一个字，黄梦梁轻轻笑了起来。
夫子又要发作，赵子行却难得打断了他的话，朝黄梦梁问到：“你读过《资治通鉴》？”
“只知道这句话。”
“你识字？”
“算是吧。”黄梦梁想说自己的科学文化知识可比你还多，但她终究忍住了，十分谦逊地表示自己只识得一部分字。
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毕竟这个时代的汉字，和她所学的有很大不同，她连蒙带猜，只能勉强看懂。
赵子行拿出一篇《兰亭集序》，让黄梦梁读。黄梦梁心中暗笑：这不是初中全文背诵的嘛。
几乎没怎么看文字，她顺顺溜溜地就将文章念了出来。除了有几处读音的出处之外，没有一丝错处。
听得夫子都瞪大了眼睛。
“你在哪里上的学？”
“自学成才。”
夫子的眼睛更大了。
自此赵子行的书童失了业，每日都是黄梦梁读书给他听。
黄梦梁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
转眼到了十月中旬，天渐渐凉下来，众人都换上了冬衣。
这日，又到了太医院会诊的日子，黄梦梁期待着太医怎么说，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骗赵子行吃些秘药偏方。
他眼睛的病症，若在现代社会，大概不是太大的问题，或许西医做个小手术就能治愈。
可太医还没来，黄梦梁却先接到了去御膳房当差的调配令。原因也如管教妈妈所说，“玩忽职守，看护不当，以致房屋走水。”
黄梦梁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和其他女使一起，被赶出了太子府。
“杏桃呢？她不一起走吗？”
碧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愿多说。
不多会儿，黄梦梁就见到了杏桃，她面前还有一条长凳——黄梦梁进宫第一天，就有一个小宫女死在这上面。
“这是怎么回事？”
“等下不要闭眼，不然要挨罚。”碧荷快速说了一句话，她嘴唇几乎都没有动。
杏桃趴在长凳上，棍棒落下，换来一声惨叫。
黄梦梁一个哆嗦，差点站不稳，碧荷伸手扶了她一把，再次快速悄声说道：“这是宫里惯用的手法。杏桃只是倒霉，被挑中了。他们随便挑一个人来惩罚，是警告我们只要出了事，谁都有责任，都有可能是挨打的那个。”
黄梦梁在心中直呼变态，但也不敢闭眼。
毕竟有一群太监盯着她的眼睛，只要一闭上，就过来警告她，警告两次后，挨打的那个人就会变成她。
黄梦梁已经被警告了一次，她不想挨打。
可她的眼睛不这么想，挨打的是屁股，但此刻痛苦的却是眼睛，眼睛只想休息。
黄梦梁心中怕极，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用手指撑住眼睛的时候，她的双眼像是能预知一般，自己闭上了。
完蛋！
盯她的小太监显然就在等这一刻，立马起身向前，要抓黄梦梁出列。
“慢着！”来的是雁翎，他带着御膳房的主管公公。
“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耽误了官家的吃食，就是把你们都打死，也担待不起！”
几个小太监灰溜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