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早有准备,因为他很快就被两面夹击。
就在高止思索着该从哪边逃开时,他听到了一声响动,接着,他最没有去防备的面具,
裂了。
“一来,高止在南方,我不一定管得到。二来,高止面具被摘,画像多地张贴,所以我说有难度。”
云长容心内冷笑,却面上不显,道:“确实是难了些,不过晚辈来找盟主自然是信任盟主的能力。”他话锋一转,“而且高止面具被摘未必是坏事,大赦门的固定杀手总共才这么几个,现在两个现了真容,大赦门重新登上明面也不会迟了。而这之后——晚辈自然会尽心辅佐共主。”
海客盟盟主已经知道云长容意思,又道:“我记得高止应该是当年佛医带回去的孩子,怎么会为大赦门卖命?”
“逃出来了。”
这回轮到海客盟盟主愣住。
“佛医年纪大了,又开始惦记拿人入药来续命的事情,这次算是栽在高止手里了。”
高止环视了一圈,摸上了他许久没打开过的剑。
他的剑,也是云长容教的。
白衣少年毫无征兆地从树上跳下来,随手丢给他一把绝对价值不菲的宝剑。
“你师父不肯教你的,我来教你。
祁謇这时已经安置好余近安和祁枝菱,走到海客盟盟主边上。
“祁謇,你来和云公子比试一下。”
“是。”
祁謇移步到一旁的空地。
云长容拿起扇子站到祁謇对面,剑却留在案上。
云长容微笑着颔首示意开始。
祁謇见云长容并不出剑,默不作声地把已经用手指顶开的剑鞘按回去,上步挥出第一剑。
云长容从容接剑。
二人你来我往,祁謇出四分力,云长容回三分力,虚虚实实不过是些花架。
而高止的处境凶险异常,他挥剑破敌,剑锋入肉,剑尖见血。
云长容说过,要狠。
比他年长的少年贴在他的背后,迫使他挺直上身,右手抓着他的手腕,让他不得不绷紧手臂。
“看好。”
少年突然屈膝,连带着他上前一步。少年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握在他手腕的右手同一时刻发力。
一剑挥出,风鸣猎猎。
云长容把几乎要贴在祁謇脖子上的玉扇收回。祁謇被风吹动的发丝才刚刚落下。
云长容落座,祁謇站回到海客盟盟主后面。
“为什么不出剑?”海客盟盟主看向云长容的眼睛。
云长容摇着玉扇,身上的傲气丝毫不敛:“三白剑只为云某真正看中的对手出鞘。”
海客盟语气含笑,脸上却无笑意:“看来此剑落你手里,只怕注定要蒙尘了。”
“此话怎讲?”云长容把三白剑按在桌上,抽剑而剑鞘不动。他仰身快退数步,剑旋而起,霎时白光闪烁。未见他刺向何处,却见那树海棠簌簌而落。
云长容疾旋剑身,一整朵海棠花便在剑尖之处被稳稳当当地运上了案。
云长容轻摇玉扇,原遮到鼻梁的扇面缓缓移下,露出正弯起的嘴角。
“但如果是为了盟主,出剑也不是不可。”
云长容走后,海客盟盟主抬眸,漫不经心地问:“藏了吗?”
“藏了。”祁謇点头,又道,“他也藏了。”
“若你和他真打,有几分胜算?”
“只有四成。”
“唉。”海客盟盟主兀自叹了口气,将案上的海棠花拿在手中把玩,道,“像他这样的公子多去踏踏梅、赏赏月就好,非来搅这局浑水。”
他一掌把海棠花送回树下,洁白的花身沾上泥土就再没有起来。
云长容心里想着高止面具被摘一事,估计全是因为宋家那个宋沧明开了一个先例,所以才有人敢动大赦门杀手的面具。云长容一回忆起宋沧明那日不理人的态度便有些不爽,不过他既然惹了大赦门,日子便也不会好过。
若非前些夜里余近安和他讲了海客盟在南方的作为,他真要被海客盟盟主唬住。
却还有一事,那个方陪究竟有没有先他一步找到海客盟盟主,若是没有,他又去了哪里。
方陪四人才下船,岸边已经有一群凶神恶煞之人等着劫财。这群人一看船上只有三个女子和一个文弱书生,都大摇大摆地向他们走过去。
方陪见敌众我寡,对方又有武器,就把书箱放在地上,小声说:“要不,把钱给他们?”
有人看到岚雀的打扮,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岚雀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那人以为她怕了,更毫无忌惮地要凑上去,嘴里自然也少不了些污秽之语。
岚雀嫌弃地盯着那个人的脸,开口道,“小陪,你的书箱够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