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丫鬟突然像是惊弓之鸟,飞似的逃走了。
不对劲。
这反应,太不对劲。
“带我过去的仆从也是这模样,想来这府上都是这规矩,不如我带你去,我对这可熟得很。”
沈长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门口,笑眯缝着眼,手里扇子摇的欢快。
谢晚吟一顿,“也好,那就劳烦沈刑探了。”
*
沈长柏没说谎,他对这一片确实很熟。
上至官差,下到摆摊卖菜的大姐,都对他和颜悦色,相谈甚欢。
他从兜里掏钱给了卖葫芦的买了两串,递给她道:“大哥说镇上这鸢花印记只有一家做朱钗的人家有,不过听说这家人老家发洪水,他们为了去寻爹娘,十年前就迁走了,当初的宅子被钱无病盘下来,做了钱庄。”
谢晚吟没有接,只“嗯”了声。
沈长柏自讨没趣也不执着,“这户人家是你的亲人?”
她轻笑一声,“也不必过多揣测,修真之人,本就亲情缘薄。”
“缘薄可不会特意来寻。”沈长柏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没想让她听见,三下五除二撸完了一根糖葫芦,将另一根塞在嘴里,含糊道,“你的忙我帮了,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要还的。”
谢晚吟点点头,“去孝庄是吧,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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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半只眼睛的瞎子。
许是常年接触尸体的原因,他身上臭烘烘的,衣服上也总是沾着血渍,走路也没个动静,总是悄无声息的走来走去,十分可怖。
倒是沈长柏十分熟稔的叫了声“三叔”。
“你小子,不回来也罢,回来了就让我办这办那的,也不想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拿着铁锹去撬坟得多辛苦。”
沈长柏笑了两声,直接将腰间口袋拽下来扔给他。
“有劳就有得嘛,我是定不能苦了我三叔的不是?”
虽然三叔开荷包的手法隐秘,但溢出来的一丝灵气让谢晚吟瞬间知道里面的东西是灵石。
灵石啊,修真界都宝贝的东西,竟然给了一个凡人。
他验了货,心满意足,指了指地上白布包起来的尸体。
“她是你们的了。”
说完转身就走。
沈长柏也没理会他的去向,蹲在跟前用骨扇划开了白布,里面赫然是一具头身分离的尸体。
尸身已被腐蚀,看不清原貌,然而她身上的衣服却未破碎,胸口衣服被鲜血喷溅发黑,其他地方却碧绿如初,做工用料,不难看出同钱无病的同出一脉。
谢晚吟眯了眯眼睛,“不是魔修。”
魔修出手,必定侵蚀人体,连同尸身魂魄一并夺取,黑气缭绕,断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
沈长柏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了解他们。”
谢晚吟丝毫不慌,“彼此彼此,不然你也不会带我来这里。”
“我倒是有点好奇。”查探完,他就将白布蒙上,细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带你来的是孝庄,又为何不好奇我为何带你来?对于我认识三叔的事,又为何一点也不惊讶?”
谢晚吟挑眉,“你不是也没追问我的事吗,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探究他人,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便是。”
沈长柏手腕转动,骨扇在他手上绕了一圈。
“你确实同传言中不同。”
她笑笑,“也有可能,我与传言尽数相同。”
第一美人,人美心善,这是那些老头子为了维护天玄门的名声,对普通人传的谣言;
骄纵、狠辣、不择手段、蛇蝎心肠,这才是天玄门长老在修真界对她的真实评价。
可她早就沉溺于第一美人的称号无法自拔。
再加上前世为了仲宴霆而做下的种种罪行,确实也担得起一声蛇蝎心肠。
所以曲何没说完的半句话,她明白,也认同。
“既然此事非魔修所为,沈刑探,你待如何?”
无关魔修,那便是寻常人的案子,理因交给衙门处置。
但,她的线索断在钱庄,若没了查案的由头,想进去恐怕就难了。
谢晚吟不动声色的扣住了食指的蛇形空间戒指。
师傅的死因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头等大事,若沈长柏当真动了不想追查的念头,她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虽然她如今只有金丹期的功法,跟前世恶贯满盈的魔道谢晚吟功力简直天差地别。
但沈长柏也不过是金丹,与她同级,以她的杀人技巧,不动声色的割了他的喉咙也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沈长柏突然哪根筋不对,突然很大声的说了句:“查。”
她动作一顿。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