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乙方该跟甲方说的话。
徐总却听得越发开心,抿着嘴眯眯笑,两米八的气场差点让他笑成两厘八。他又期期艾艾地蹭过来一点,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果然厉害了。”
何田田脖颈迅速蹿红一片……这可犯了忌了!
她“嗖”地站起来,猛地一冲,引以为傲的高颅顶差点磕着徐一狄的下巴。什么材料也不顾上拿了,转个身径直就跑出去了。
下班时间早已过了,只是老板没走,小助理也不敢动,安安稳稳还在外间守着。见此情形下巴都要惊掉了,乙方姑娘咋慌里慌张跑了?难不成!难不成!难不成?
实在不敢往下细想了。
办公室就剩下徐一狄自己。他慢腾腾地翻着文件,这会儿才终于可以专心看稿了。旁边正是何田田喝剩的残茶,他拿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口,有茶叶水顺嘴角流出。滴滴答答,一向爱洁净的大神徐一狄不管不顾,任由它们滴在材料上。
残茶泡了这许久,又苦又涩。徐一狄盯着茶杯,满口茶叶水悉数咽下,像是开口,又像是在心里说:“好甜。”
想了想,拿起手机,对着茶杯“啪”地拍了一张,也发在朋友圈,什么文案也没加。
何连连手快,回复了一句:“这茶泡过了吧,苦不苦啊?”
徐一狄回复:“不苦,甜。”
何连连:“??”
何田田下了楼,陈之焕和李副总俩人还杵在原地抠脚。她走上前想汇报一下自己表现,正愁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时候,只听得李副总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随后就眉开眼笑,摆手叫何田田过来:“你汇报得很好,徐总说再改改,明天上系统分发,业内通告就不给咱出了。”
5月初,树花彻底落幕,什么海棠、榆叶梅都已谢了,帝都的市花月季进入全盛时期。兴盛楼下就栽种了极大的一片,这月季也不知是多少花肥催的,五颜六色,一朵朵开得碗口大。
陈之焕站在这片花海前,看着何田田,分明记得她进去的时候马尾都松掉了,出来那马尾却又高高翘起,看起来斗志昂扬。危机解除,他本可以松口气,只是不知怎地,就是有一口热气憋在胸口,浑身难受。他想,最近气息不太好,晚上得去健身房好好练一练了。
此时天色已晚,李副总称自己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走时还有点惦记自己亲下属,说了句:“今天都赶紧回家吧,小陈改天来家里一趟。”
望着李副总的背影,何田田:“诶?为啥让你去他家里?我需要去吗?”
陈之焕:“……没事。那个,上车,我也送你回家吧。”
何田田奔波一天,刚又被徐一狄骚操作吓了一跳。等坐到副驾驶上,听着车内广播放的音乐之声,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为了让自己精神点,就想找一些话题来说,却又不好提项目的事,想了想说:“老大,就我们组新来的那个男的李自然……”陈之焕偏头看了她两眼,没搭她话茬,只是摁上车窗,说:“困了就迷瞪会儿,到了我叫你。”
何田田便不再客气,头往车窗一靠,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就睡。只是等她醒来,发现车早就熄了火儿,安安静静地停在某地。她从车窗往外细打量,昏暗无光,仔细分辨,恍惚看到一棵熟悉的海棠树,原来已到了自家楼下了。
她租住的这个是个又老又大的小区,往常搭陈之焕的顺风车,一般就到小区门口。只今年春节的时候单位发了些米面的福利,手拎着太沉,当时为了少走几步路,陈之焕就开车进了小区,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还能准确找到楼栋位置,当真是好记性。
何田田解开安全带,很是不好意思,就问陈之焕:“怎么没叫我?我睡了很久吧?不好意思耽误你的事。”
陈之焕反问道:“我能有什么事让你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