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嗯……喜欢你,但早恋是不对的。我会跟董老师说调座位。”
易思年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真可爱,何田田。”
何田田那个时候并不可爱。她幼年时由于被父母疏于照顾,身体一般,等到后来认了干爸,家里经济有了起色,苏文秀才慢慢有时间关注她,也因此把她养得白白胖胖,还被人叫了好多年的“二胖儿”。等到上了初中,赶上青春期发育,苏文秀又走了,她又逐渐变得消瘦,脸上长满青春痘。头发也稀疏,显得头很大。
继母刘晓凝也愁得慌,总是念叨:“怎么这么不爱吃饭,别人会说我这个后妈太恶毒了不给闺女饭吃。”何志军惯常忙碌,但闲下来也知心疼闺女,几百几百地塞给何田田,让她买点自己爱吃的。
此时何田田唯一称得上亮点的就是皮肤还算白,这是基因好,遗传自亲妈苏文秀。
长相普通,且没何连连这个虎大姐带着,进入青春期的何田田话也一天比一天少。在班里,她的朋友不多,只跟坐得近的前后桌有一点往来。
可是易思年夸她可爱,她笑得嘴角弯弯,眼角下的泪痣都飞扬起来。
易思年借住在亲戚家,本就不如在家自由,且复读本身就是个艰苦的差事,他便随便找个女生逗着玩,松一松脑筋罢了。大家萍水相逢,不过是一年同学,胡乱撩拨几下,有什么后果,他也懒得深想。
那颗泪痣倒让她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于是他换了一副口吻,趴在桌子上,偏着头凝望着她,低沉又和缓地说:“你胆子这么小,怎么还敢喜欢人?”
何田田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再次低下头。
他看见她脖颈又弯又细的一截,细腻洁白,忍不住抬手去摸了摸。何田田唬得差点跳起来。
易思年只好缩回手,他扳正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何田田,这个世界上没有早恋,每一段恋爱都是对的。”
“对,对的又怎么样?”
“跟我谈恋爱吧何田田。”易思年老神在在地说。
何田田拨浪鼓似地摇摇头,易思年却不再理会。潇洒地起身,套上外套,背上自己的书包,又不由分说拿起她的书包,不容置疑地说:“走,先送你回家。”
这时已是深秋,入了夜,寒意从脚底漫上来,直窜到脑袋顶。易思年穿得却很单薄,他个子不高,肩背却很结实,背两个高三学生的书包,仍是步履轻盈。
何田田不敢离他太近,看他稳稳地走在前面,背又挺拔,忽然生出“这个人一定很可靠”之感。想起自己书包很沉,于是一阵小跑追上去,伸出手去抓自己的书包带子,试图帮易思年减一点负。抓来抓去,最后被易思年抓住了小手手。
易思年说:“你手好凉啊。”
何田田说:“你手好热。”被那样热热地握着,何田田突然不惧怕这个寒冷的夜了。
秋风吹得地上落叶哇啦哇啦地响,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无限的长。拐过一个路口,烤地瓜的炉子正架在那里。香气袭来,易思年也停下脚步,说:“吃烤地瓜不?”何田田高兴地点点头。
易思年就去买一颗烤地瓜递给她,自己仍旧替她背着书包,让她双手捧着吃。她每天走这条路,偶尔也买一颗烤地瓜吃,可到了家,继母刘晓凝总会说:“吃地瓜哪里有什么营养,都是吃这个吃的,明早又不好好吃饭。”
何田田心里明白,当下烤地瓜已经不再是平民食物,算是个小刺客,一颗就卖几块钱,若买生地瓜倒要买上两斤。
她每次吃烤地瓜,都要偷偷地做一番心理建设。
可现在,她有人陪,还有人在寒冷的夜里给她买一颗烤地瓜吃……
何田田偷偷与易思年谈恋爱,却更不敢光明正大去看他打球了。自从恋爱关系稳定,何田田不再深夜研读苦情诗,反而更能集中精力学习,模拟考成绩还进步了几名。她很想去告诉李璐莹这个经验,暗恋影响学习,明恋才使人进步!
易思年成绩比不上何田田,高考却经历过一次。起初去撩女同学,以为她是丑小鸭,哪料到她还有白天鹅的潜质,反而越发真心起来。
等到高考来临,他更为俩人做了清晰地规划。根据何田田的成绩,他选中了渝城的一所大学,还未待他深入展开论述……何田田便为难地说:“高考志愿,我得回家问问父母。”
易思年说:“何叔叔么?让我姑姑旁敲侧击一下,他不会有啥意见吧?”
何田田说:“我妈和我姐也得同意呢。”
易思年说:“你姐不是高考都没考,她懂高考的事?你妈懂高考吗?”
何田田不爱听别人说何连连不好的话,她立即为大姐澄清起来:“我姐可聪明了,她就是不爱学习。我妈每年都帮别人看高考选志愿,她可关心学习了。”
易思年说:“好,那让你妈赶紧选个好学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