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 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最不想让人看见的人,就是风倾雾。 “阿尧!” 一身黑色西装的傅斯瑾,看着傅尧竟然躲在了床底时,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致。 出口的声音却是竭力压制下的温和。 “阿尧,出来。” “不要……不要她看见……” 躲在床底的傅尧,仍然紧紧的蜷缩着整个身体,尽量让自己处在阴暗中。 好像周围越暗,他整个人才越发的有安全感。 “阿尧,出来。” 从小到大,傅斯瑾哪里见过傅尧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心脏隐隐生出几分疼意,“要是你不愿意看见她,我现在就让她走。” 原本以为,让风倾雾来劝说几句,会让傅尧渐渐的振作起来。 现在看来,只会适得其反。 说完。 傅斯瑾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风倾雾,声音无端的凛冽了几分,“你也看到了,他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去外面等我,等下我有话给你说。” “……” 风倾雾抬眼,跟傅斯瑾四目相对。 定定的看了几秒后。 风倾雾不发一言的,转身朝外走。 也几乎是察觉到风倾雾要走的那瞬间,躲在床底下的傅尧,身形蓦地一僵。随即想也不想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不要!” “不要走!” “不要走……” 在脚踝被突然拽住的时候,风倾雾被迫顿住了脚步。 身后传来傅斯瑾严厉的冷斥声。 门外云卷云舒,纤云不染。 微风拂过,万物静得好像没有任何的波澜。 风倾雾定定的看了几秒后,才转身。 低头。 看着紧紧拽住她脚踝不放的人。 “不要……不要走……” 傅尧口里还在无意识低声喃喃。 不过半个多月的时候,傅尧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蓝白相间的病服穿在他身上,都是空荡荡的。 就好像只是包裹着一副瘦弱不堪的皮骨。 看不出半点以往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少年气。 十九岁的年纪。 风倾雾低了低眼。 “倾……倾倾……” 察觉到风倾雾在看他时,傅尧扬起头,艰难的挤出了一个从他出事后就从来没有过的笑。很浅很浅,浅到几乎没有。 “你……你来我看了,我好……好想……” “放手。” 清冷到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落下。 很熟悉很熟悉。 傅尧脸上原本就几乎浅淡到没有的表情,瞬间一僵。 “风倾雾!” 一旁的傅斯瑾见了,沉声警告。 “说起来,傅二少会变成今天那个样子,傅总您也有一半的责任。” 风倾雾清清淡淡的道。 话音落。 傅斯瑾脸上的神色,又是沉了几分,声音也是沉冽,“我的责任?” “他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半是因为你,一半是因为薄易!” 许是戳到了傅斯瑾心底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他的音调陡然冷冽了下来,“他碰都没碰到你,薄易就下了那样狠的手。血腥残暴,毫无人性可言。” “他才是无辜被波及的那个人。” 安静几秒后。 “无辜?” 风倾雾轻笑了笑,“他有什么可无辜的呢?” “下药的人是他,命人封闭整个酒店、屏蔽掉所有信号的人,也是他。闯入房间,连昏迷的人都能强上的人,也是他。你说他无辜?” “傅总,他无辜在哪里。” 风倾雾清越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波澜起伏,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个个残忍而又不堪的事实。 话音落。 病房内一片死寂。 傅斯瑾脸上表情滞住的那瞬间。 傅尧紧紧拽住风倾雾脚踝的手,也一点点的僵住了。 没了束缚。 几乎是轻而易举的,风倾雾就退后了一步。 她低首,看着地上的傅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跟我结婚的人是谁吗?” 闻言。 傅尧的瞳孔震了震,他朝风倾雾看了过去。然后,就听见风倾雾将他心底猜想过,但又不敢置信的名字说了出来—— “薄易。” “跟我结婚的人是薄易。” 风倾雾再一次重复道。 末了。 风倾雾看着傅尧逐渐皲裂的瞳孔,轻轻的笑了笑。朝他原本就残损不堪的伤口,洒了盐又扎上了细细密密的针。 有种近乎赤诚的残忍。 “我喜欢的人,也是他。” “风倾雾!” “你给我出去!马上出去!” 傅斯瑾突然冷斥出声,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她说的这番话,简直是赤裸裸的将傅尧的伤口揭开来,然后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我喜欢……我也喜欢你。” 傅尧又朝前爬了两下,伸手重新攥住了风倾雾的裙角。 沙哑干涩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从未对他人有过的虔诚,“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他喜欢她,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是吗。” 风倾雾淡淡的开口,声音像是沁在雪雾中,带着凉意和讽刺,“如果,那晚上房间里的女人是我,你现在还会这样说吗?” 傅尧身形一僵。 静了静。 风倾雾又不带任何波澜的落下一句。 “傅尧,你的喜欢仅仅只是因为得不到。” 说完。 风倾雾没再看傅尧一眼,径直离开。但才走了一两步,傅尧忽地又叫住了她。 “你……喜欢薄易什么?” 傅尧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原本静滞的情绪一点点的深了起来,“他手段狠厉,残忍暴戾,毫无人性。” “商业上的事情,他更是一窍不通,将来薄家也不一定是由他来继承。他那位弟弟,比他要有能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