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着脸对老先生大吼。 见没有什么可听的,我感觉膝盖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变得很痒,于是又坐回床上。蛇就是在这个时候溜进来的,它是来求情的。看在朋友的份上,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向莱丽莎提出放里德尔出来的请求。 “这是他的错,妈妈,”我说,“但是如果一直关着他,最后就会变成我们的错了。” 下午,里德尔就出现在走廊上。他看上去被关了很久,变得有些瘦,但是头发还是黑色的。看见我之后,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显露出对漫长禁闭的怨气,而是有些兴奋。我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认同,但是那又怎样呢? 他永远不会和我在一张餐桌上用餐。 与那些出去做木工亦或者做仆人的孤儿不同,莱丽莎替我找了份能够打发时间的活。我在帮教堂编花环。每周一,莱丽莎会来这里拿走那些成品,又在周六给我七个先令。这时候的挤奶工大概一周有十六先令,我能够做着比他们轻松的活,又能够拿到将近一半的钱,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我就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读写、工作,只在没有人的中午以及用餐的时候出去。避开大部分人群,这样的生活算得上闲适。 但是里德尔或许并不这么觉得。 他对看不见的房间里的餐点充满好奇,即使我和他的宠物蛇都告诉他,那里也只有一点点素食。 “那不一样,派丽可,”他试图教训我,“院长是你的亲戚,那些护工可都喊你‘小姐’呢。” “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改名叫自己‘少爷’,这样即使是国王都得喊你‘少爷’。” 他眉毛皱起来,“那太蠢了。”然后他又说,如果真要改名,自己起码也得是个公爵。 “你可以去法国,然后成为外国人军官,最后变成安道尔公国的首领。”我说。不过里德尔并不知道安道尔公国,也和大部分英国人一样瞧不起法国。 我们总是这样,维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直到八月的最后一天,里德尔敲开我的房门。看着满屋子的花环,他看上去惊讶极了,“你在房间就做这个?” “这是我的工作。” “好吧,派丽可,你明天和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他看起来惊讶极了,“当然是——你不知道?” 我明白了,“你要和那个老先生走吗?” “噢——”他背着手,变得得意,“当然,我以为你也是……对了,你到十一岁了吗?” “我不知道。” 他噎了一下,“你可以去问问莱丽莎的——算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学校的教授。” 随后,里德尔像是施舍一样地看着我,提出借一个熨斗的要求,“作为交换,我需要一套整齐的巫师袍。” “巫师袍,”我看着他带过来的那一块黑布,“莱丽莎妈妈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她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我没有熨斗,因此只能去向楼底下的老护工借。这些人大多都因为莱丽莎而害怕我,当我想要什么,又会快速找过来。我是不需要拿熨斗的,只要告诉她们这是一块用来盖窗户的黑布。 尽管里德尔对这个形容格外不满,但是他还是得到一件熨烫服帖的衣服。 九月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在高兴那个偏执恶毒的里德尔终于离开这里,但是,他把我的蛇朋友也带走了。 这个夏天再也没有人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