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我送你。”秦向挥手示意出租车离开。
“不用。”许愿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开车。”
眼看着车启动,秦向心中不是滋味。大上海有多大?这一次遇见足足等了3年。他不是圣人,他也疲惫了,他甚至昨晚刚刚拟好了辞呈,他不想再这般幼稚得将时间投注在没有结果的等待上。
可是,今天他却如此戏剧化地遇上了她。从他来上海的那一天,他都猜想过他们相遇的样子,兴许是咖啡厅,商场,大街上……唯独不曾料到,酒吧。
他记得毕业之前,许愿说得那句:如果第一次相见不是在图书馆,而是在大上海70年代的菜场,恐怕你便不觉得我有什么好了。
当时他是抵触的,他起码认为自己不是那样肤浅虚伪的人。然而就在刚刚,比菜市场好不了多少的场景,她不能再狼狈的模样,他不能立刻辨认出她,秦向羞愧而自责。
秦向远远地跟着出租车,她醉成那样,不亲眼看她到家他必然是不放心的。
许愿下了车,苏乐早就在小区门口焦虑地等着,塞了钱给司机,把许愿拉了下来。
“你看你跟酒鬼有什么两样!”苏乐搀着许愿,打开水,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解酒药。
“谁是酒鬼,你敢说我是酒鬼!”许愿张牙舞爪地胡乱折腾着,任凭苏乐怎么拉,就是不回家。
“李奇还说你是我的保姆,我看我是你的保姆才对。”苏乐气恼,拽着她的胳膊死命地往回拉,不到一会额头上,脖子上便出了不少汗。
这是一场闹剧,他甚至看到不远处的保安伸着脖子窃笑的样子,他有些恼火,下了车,跑了上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几楼?”
“你是谁啊?”苏乐警惕地质问。
“我问你几楼?”秦向吼着,额上有青筋暴出。
“现在我可以了,你放她下来。”上了电梯,苏乐怯懦地说道,她很明显被他刚才的脾气吓到了。
秦向没有吱声,直到电梯打开,苏乐打开许愿的房门,他把她放到床上。
她早已熟睡,嘴里零乱地蹦出几个字,苏乐关上房门。
“不管怎样,谢谢你了,帮我处理了这个大麻烦。”苏乐将他带到客厅,从冰箱好不容易找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没事,我走了。”秦向向卧室方向看了眼,”好好照顾她。”
“好。”苏乐答应,”不过我想冒昧问下,你跟许愿认识?”
“恩。”秦向转过身,打开门,匆匆离去。
从楼下到楼上,不算短的距离,她也本不是多娇小的身材,这会手一抬便感觉到酸痛。手触碰到胸前,衣服上沾到了一片湿物,秦向猜想,那大多是她的口水。
上了车,开出小区,回到住处已经将近12点。
他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盯着电脑上打好的辞呈发起了呆。他不知道这3年发生了什么,他认识的她倔强而高傲,而今晚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原本就是如此,只是他以往不够了解她?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荧幕上的字一行行地消失,直到空白。秦向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躺在床上,可能他很上海的缘分还没有结束,他和许愿的缘分也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