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江收到了两条短信，第一条是银行的，20万元到账了。第二条是陈果的，利落的四个字眼：两不相欠。
沈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陈果是个好女人，一直都是，她放下了，他也释然了。
“是你去，还是我去？”沈江下了班提了3万，回到家，交给许愿。
许愿望着手心沉甸甸的信封，有些犹豫。
“我借的还是我去吧。”沈江当然知道许愿心里的顾虑，对于秦向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好。”许愿将钱仔细放进他的皮包，“小心点。”
沈江到约好的咖啡厅时，秦向已经喝完了一杯拿铁。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江抱歉地坐下。
“没有，我晚上这边吃了点简餐，刚好在这坐一会。”秦向示意沈江面前早已点好的喝的，“哪能一吃饱就上去忙活。”
“看来你们公司加班挺多的。”沈江关心道。
“跟你们公务员是没法比的，舒服。”秦向笑笑。
闲扯了几句，沈江从包里拿出钱，“这个，还你。谢谢了，这么久才还你，不好意思了。”
“谢什么，也没帮到什么。”秦向收下钱，放到手边。
“不仅是这些钱，那天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上，沈江对秦向是另眼相看的，他的为人，真诚而仗义。
“见外了。”秦向笑笑，“许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向说完这句本脱口而出，当下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直到察觉沈江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影，“你别误会。”
“怎么会？”沈江重拾笑意，“许愿有你这样的同学，也是她的福气。”
秦向内心不悦，他不动声色将他和许愿划清了界限，表面上客气大度，实际却是百般的奚落。然而，这场仗，从一开始他就是输的，在他面前，他连挑衅的资格都没有。
“这钱原本也不着急的，你们有困难也不必这么早就给我。”秦向拿起信封，若有所思。
“许愿现在也上班了，生活上不成什么问题。”沈江回答。
“是吗？”秦向低着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比之前的工作轻松不少。”沈江说道。
“那就好。”秦向呵呵一笑。
又坐了一会，秦向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再不上去，老板要炒我了。”
“你忙，我也该回去了。”沈江起身，“许愿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秦向的手刚触上桌子上的信封，听到这一句，竟觉得心脏整个揪着，苦笑着把钱拿起，什么也没说，与他示意了一下，便先走了。
走出咖啡厅，走进写字楼大堂，手上就这么拿着装着3万现金的信封。
他失落又失望，他原本以为起码她会来完成这件事。毕竟不是她，他凭什么借钱给他？
他早早的出来，早早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准时间为她点了一杯黑咖啡，在学校时他唯一一次见过她喝过的咖啡，只加奶，没加糖。他早早地等她，从来都是要等她的。
不过，她还是如往日的决绝。她让沈江来了，这个他一点也不想见到的人，喝了他为她点的咖啡。如果可以选，他宁愿她直接将钱打到他的账户。
走上电梯，稳步上升，心却坠入谷底。
秦向多想成为那个叫沈江的人，值得她关上全世界的大门，唯独为他在餐桌旁守候，那样的幸福，要是能分给他一点，或许他便会欣喜若狂吧。
翻开她的电话，没忍住，拨通了。
终于，她接了。
“钱我收到了。”手上这个信封，恐怕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个共同话题。
“那就好。”许愿正在厨房里炒菜，干辣椒放的有点多，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了？”秦向脱口而出。
“没，厨房里油烟大。”许愿关了煤气，打开窗，走出转不开身的厨房。
“哦。”秦向吭了一声。
“钱的事，我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许愿解下围裙，打开客厅的灯。
“我以为你会亲自跟我说这句谢谢。”秦向调侃。
“这对你又有什么分别。”许愿垂眼。
“看来你还是了解我的。”秦向呵呵笑了。
“当然。”许愿笑着回答。
她说她了解他，可她却不知道他有多难过。
挂了电话，秦向走进办公室，等他的是通宵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