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不管他,只当是一个受罚被赶出府的奴才。
无常坐在雨中,怔怔地望着紧闭的大门,想着他究竟是何处惹顾亭林厌烦到如此,难道真是因他要封储君,嫌弃他出身低贱?
过了一会儿,谢瞻撑伞走过来,蹲在无常面前,“跟我回家。”
无常被雨淋透,脸上苍白到无一丝血色,见谢瞻满身雨水来到这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主子,他不要我了……”
谢瞻知道他心中的委屈,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拉起他的手,“跟我回家。”
无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谢瞻扶着他一手撑伞,“跟我回家吧,无常。”
无常点点头。
回到南街之后,无常再也撑不住,又昏了过去。
谢瞻让张叔请了严雪明,方才发现无常的伤,也是惊愕之下,心疼有余。
——
经过昨日在雨水中奔波,谢瞻夜间便又病着,高烧不退。硬生挨到天明才得叫人。
见主仆二人皆病着,张叔和张婶只能先侍候着,张叔又去王府报信,也只得了辰阳王让夫妇俩尽心侍候,用药什么的只管说的话。宫中听闻谢大人又病了,也是接连赐了许多药材,带来陛下口谕,说让谢瞻好好养病,待明年春日里再上任就职。
蓝兔过来几回,她在国都尚且有事,便和侯青待得久点儿。听闻谢瞻病了,也是忧心忡忡过来探望了几回,同谢瞻精神好点便说着话,陪得久了便不愿走,撵了侯青自己一人回去。
侯青对这二人的过往也是明白得不得了,对蓝兔多多劝导,“那前魔教少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放下芥蒂的,你这般又是何苦,此时是无暇顾及,难免他日后不会怨怼?”
蓝兔沉声,“若他有怨,只来怨我一个人罢,那些年他对我如何?我怎么能——”
蓝兔适时噤声,侯青也是难受,心中对谢瞻也不恨,曾经那些事情,也全然不是他的错,谁让他没个好爹!
“看在老朋友的分上,我纵你这回!”
这些日子,蓝兔见谢瞻身体差到这个地步,也是暗自揪心,她信鸽回了玉蟾宫,便徒儿遍寻天下圣药不果。
谢瞻宽慰蓝兔说,他哪日不病着?不是什么大事。
有日蓝兔收到侯青的密信,只一张药方,并一句话:“宫主若是不想成为小寡妇,趁早将这九七药汤给他灌下去!”
蓝兔在心中暗自感谢着侯青的不计前嫌,将药方交给了张叔,要他按照上面来抓药。
无常倒是比谢瞻好得快些,他原本只是风寒,如今吃了药,也便好了,只是谢瞻旧疾长年不得根除,一病便缠绵病榻。
他收心敛性,只待在南街照顾谢瞻,外面之事竟也慢慢不关心了。
如此,到了十月,谢瞻的病才算不发,只喝着药调理,身体好得快了,精神日佳。蓝兔还是日日陪着,绝口不提回去之事。
见府中还余几间空房,蓝兔对谢瞻道,“怎得我初来时,倒占了先生的卧房?”
谢瞻装作咳嗽,一时羞赧,不肯说。
见蓝兔盯他盯得不放,语中愁绪,才说:“那时只当姑娘不会再来。”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如此郎有情妾有意,让无常暗自叹息,只觉二人如此相配为何不能在一起!
十一月多,谢瞻身体算是好多了,多年也未有这般的好,想着,天冷还是得病着,便停了药,只觉苦的要命,等冬日里再喝也不打紧。
谢瞻病着,蓝兔也知是九七药汤管用了,不得不嘱咐三人,这药必定常年喝着才能治本。也再未生出绮思旎念,日日照顾,处处相陪,心中情感怎叫众人不明白?
谢瞻只作不知。
一日秋高气爽,南街宅邸闯进一队官兵,为首的队长指名点姓要拿谢瞻归案。
官兵刀剑指着众人,几个房间搜查了一遍,也不知搜查出什么来,随后拿了枷锁套了谢瞻去。
无常推开刀剑,向那人厉声道:“你可知我家先生乃是辰阳王的老师?大人不问缘由过来抓人,殿下尊师重道,不怕到时找你算账!”
那人轻蔑地笑了,“辰阳王?他半月前全府下了大狱!只怕自身难保!”
无常呆怔住,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给我带走!”
蓝兔叫住,“慢着,辰阳王犯事,干先生何事?你们别是故意抓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蓝兔,“有令叫拿谢瞻问罪!你是何人?”
谢瞻却不怒不惊,冷声沉容,“大人只管拿谢瞻,和我府中的人无关。”又看蓝兔,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见无常脸色难安,已是惊恐之色俱显,只柔声安抚,“无常,我保证我没事,殿下也会无事的。”
无常木木地点头。
他看了看蓝兔,眸色清明,嘱咐道:“别跟过来。”
到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