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看看,“一路掩饰了踪迹没?”
无常不解。
方祁解释,“有我在呢。”
陈冬笑笑,“只怕方祁哥一路上不知去看什么风景了……怎有闲心注意这些?”
无常不管他们打闹,先进去了。
山庄内酒香满院,闻着醉人心神,奔波疲累都减轻了不少,柳月这风流人物站在卧房前,“早就接了主子信,虽未赶上清明,但纸品香烛年年都备,过两日也算正时,再去吧?”
方祁这才明白过来。
无常见天色也晚,同意了,自顾自地进了屋,方祁堵了门。
无常推推他,“天晚了,你去休息吧,”
方祁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小哥儿留着,万一没人护着你——”
“我不要。”无常不高兴,直接塞回他手里,“这在山庄呢,要是我受伤了,也是你们这些粗武夫护卫不利,我是得告诉主子的!”又推了他一把,关上门。
方祁见柳月面色含笑,握紧了手中物。
“闭上你的嘴,别让我打你!”
柳月笑得更狂。
——
无常可不稀罕别人送的礼物,这人向来笨得要命又无礼,送东西都尽送些冷东西伤人玩意儿。
话虽如此,无常觉得,可比顾亭林好多了,那天家贵胄皇子王孙多年来抠门到连颗珠子也没赏他一颗。
无常攥着衣裳,心中竟有难受之感。
翌日清晨。
无常便早早起来转遍了梨泉山庄。无不惊叹这里风景独异,山庄人不算多,可也不少,各处忙活着也都井然有序,见无常陌生也丝毫不乱。
依山傍水,酒肆飘香。
“原来主子家竟是制酒的?”
柳月过来,说,“这酒名曰梨渠香,入口绵柔,回味劲烈,江湖人大概很喜欢喝。”
无常凑近了闻了闻,果真独绝,便要尝尝。伸手蘸了一指头,舔了舔,味道简直要直冲灵魂!他咳嗽起来,脸被辣得通红,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柳月舀了清水过来,“我就少说了那么一句,这酒未制成前就跟毒药似的。”
半晌才缓过来,无常脸色红润像醉了一般,袅绕风情。柳月也惊了一下,“小哥儿,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无常醺醺得迷迷糊糊,“没……没事。只是没喝过酒……”
柳月搀着他,心中悔不当初,也怪自己没阻拦。
将人送到房间里,安置好,“哥儿先缓缓,拜祭夫人的事等等再说。”
无常晕眩得厉害,口齿不清,“方……方祁呢?”
柳月侍候着他,“到了山庄自然得履行他护卫队长的职责,各处巡视呢,你找他?”
无常半梦半醒地睡着。
醒来已是傍暮了,清晨还晴着,这会儿又下起雨来。
山庄内这时好不热闹,各处的工人下了工,坐在一旁闲话家常,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廊下聚集玩着,饭菜香四溢扑鼻。无常闻着味道,饿得慌。
这时方祁也来了 ,隐隐有笑,“我可是知道了你居然这么不胜酒力。”
无常被笑得尴尬,解释一二,“主子这么些年滴酒不沾,我跟着他,能喝吗?”
方祁还笑,“这下小哥儿可知酒是什么滋味了,还是未加苏紫草的半成品。”
无常羞恼极了。
去饭堂吃饭时,柳月拿来了一瓶梨渠香来,问可要尝尝真正的滋味,无常摇摇头,“先办正事吧,已经耽搁了。我要回去了,主子只许我三两天。”
方祁倒酒喝了两口。
——
后山地也极为宽阔,远处山涧流水,近处桃梨成荫。
一座孤坟并碑文“先妣慈母黑氏谢白梨,子复敬上”
无常细细去除了周围新生的杂草,往常山庄里人也不来这里,这次主子惦念亡母才让他回来看看,主子自己深陷国都,困于囹圄。
带着虔诚的心,无常燃了香烛纸钱,想,今年主子多灾多难的,教主和夫人的拜祭都是他来做。
只愿二老保佑主子能够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叩首祭拜之后,待纸钱燃尽无常才起身回去。
不远处,方祁依靠着一颗桃树,花朵芬芳,树下之人更为芬郁。
无常见了,阑珊着,“来这干什么,今日不巡了?”
“等你”
“等我?”
方祁脸色不好,“都说小哥儿聪慧心细,怎么就不明白!”
无常摇摇头,低沉道:“只是我非良配。”
见他满是决绝,心中怒得要命,脑子不甚清醒也比往日轻狂了十倍,“因为国都的那辰阳王?”
方祁逼近了距离,这半远不近的距离令无常心中打鼓起来,想来现下在山庄也没人能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