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称赞禹城王有乃兄之风。
但这样一位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并不利于自己摄政,三兄穆宗哀皇帝之子潞城王君牧年已过舞象,五年之内便要亲政。镇国女王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先帝度宗怀皇帝的两个儿子。
她将众皇子中年龄小、性格又软弱的皇帝过继给长兄思太子,而后立他为君。傀儡最害怕的东西,是出现取代他的人,二十又三的皇帝,再懦弱无刚,也没有几岁的孩子好掌控。
镇国女王大权在握,废帝令立轻而易举,皇子出生,皇帝才应该是那个最害怕的人。但这个想法刚想出来没多久,又被武雉自己否定,若是这样,皇后为什么要为皇帝遮掩?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比起不可靠的丈夫,孩子才应该是皇后的依靠,皇帝可以废掉皇后,但没有皇帝可以废掉皇太后。
那她到底在为谁遮掩?
武雉摇摇头,将思绪从脑海中甩出去,或许小皇子只是意外夭折呢!走出去几步,发现身后没有人跟上来,武雉回头,小宫女还低着头,站在原地,武雉又折返回去,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好了,走了。”
这小宫女不过八岁,一团稚气,武雉不知道镇国女王为何要让她跟着自己,但既然来都来了,武雉问小宫女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忙着自己的事情,甚至忘记了问这个小宫女的名字。
“我叫吕照。”小宫女很乖,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
武雉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内学堂的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的,吕照排在当期所有学生中第一。武雉有些惊讶,“你这么小!”
吕照扬起脸,“女王殿下让我趁着内学堂放假这段时间,跟着姐姐学。”听清吕照的话,武雉知道自己不会在昭阳宫待太久,望着宫道尽头巍峨的昭阳宫,红砖绿瓦在阳光下发出斑斓的光芒,她开始思索,镇国女王到底要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调查小皇子的薨逝吗?还是什么别的事情?
女王并没有明说。
回到昭阳宫,还未进殿,武雉便听到了皇后的哭声,她本想离去,却不曾想殿内走出位宦官,点名要她见驾,小宫女掀开帘子,武雉走了进去,见皇后依偎在皇帝怀中,泣不成声,她俯身跪下,向皇帝皇后行礼。
皇帝低低咳嗽了一阵,声音虚弱的问道:“你就是姑母送过来的尚宫武雉?”武雉不敢抬头,“小臣便是尚宫武氏。”
“为何方才进殿不曾见到你?”皇帝随口问道。
“臣方才去尚宫局了。”武雉答道。
皇后的声音立即高了两分,“你去尚宫局了?!”皇帝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她是姑母派过来的尚宫,在尚宫局面见属下理所应当。”
“好了,你出去吧。”皇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武雉出去,武雉行礼后,便退出了大殿。皇帝身边的大内侍也紧跟着走了出来,将一叠银票放在了武雉手中,“这是陛下赏赐你的。”
武雉看着那厚厚一叠银票,一张少说也有数百两,武雉不敢接受,推脱道:“无功不受禄,小臣不敢。”大内侍强硬将银票塞到武雉手里,“武尚宫此言差矣,日后尽心照顾皇后报答陛下便是。”
“臣不敢。”武雉再三推脱,大内侍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不过多时,皇帝返回立政殿,皇后命人唤武雉进去,武雉见司正也在殿内,便猜到皇后要问什么,果不其然,皇后怒气冲冲问道:“你问宫正司要案卷做什么?”
见皇后对自己索要宫正司案卷一事大动肝火,武雉心中咯噔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像是一脚踩进流沙,越陷越深。对于皇后的诘问,早有措辞,“回陛下,臣初上任,察查各司,是臣作为尚宫应尽的本分。”
这番话,挑不出什么问题,作为尚宫,四司之事她武雉理应过问,何况小皇子薨逝事关重大,她上任之后索要案卷,并无不妥。皇后只能压了心头的怒火,不再提起此事。
旋即有宫人捧上一盘金玉,皇后冷冷道:“赏你的。”
武雉一颗心如坠九渊,白日里大胆的猜测在这一瞬化为了现实,小皇子的死果然和皇帝皇后脱不了干系。这样拙劣的谋划,连自己都能知晓,镇国女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她并非派自己来调查小皇子的死因,那她让自己来昭阳宫做什么呢?
但现在比搞清楚自己任务更迫在眉睫的,是如何拒绝面前皇后的拉拢,背叛在任何地方,都不被接受,尤其对于镇国女王而言。武雉扑通一声跪下,浑身抖如糠筛,“臣受镇国女王大恩,愿报予女君,肝脑涂地而已。”
“你要拒绝孤?”皇后的声音冷如淬冰,夹杂着愠怒,像是暴风雪到来之前的冽风,刮得人脸生疼。武雉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臣不敢,子罕弗受玉,我以忠心为宝,请陛下不要为难小臣。”
走出昭阳宫,一道寒风吹来,武雉不觉得冷,只觉得凉凉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