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仙裙,清丽的脸白里透红,发髻换回了平日的样式,远远看去乖巧动人。又用指尖抹了下脖颈和手掌,用障眼法遮盖了天罚留下的伤痕,只希望能坚持到回寝宫,别太快被师尊看破。
她掉头往泗水亭的方向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刻不见又当如何?”白袍男子一脸揶揄地调笑道。
天青色衣袍的男子垂着眼帘不发一言。
男子刚说完,晚渺便到了亭外,她先是拘了一礼,向二人问好:“见过师尊,水神大人。”
“不必多礼。”只有水神一人回了话,晚渺一时不敢动作,水神见状走近扶了她一下,悄声道:“没事的,你师尊不会拿你怎样的。”
晚渺睨了一眼,小声回应:“水神叔叔,您少说两句吧。”
“叔叔?”水神不自觉提高音量。
娄胥闻声抬起眼皮,对水神微微一笑,然后向晚渺道:“过来。”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带着让人倍感温暖的笑意,让人不忍心拒绝。
晚渺从来知道师尊容貌俊美非凡,但这一眼依旧让她闪了神,她听话地走到了师尊身边。
娄胥袖袍一挥二人消失在原地,只剩水神在亭中愤愤:“这师徒俩是成心来气我的。”
师尊将她带到了后山,此处环境清幽只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宅院,是她平时修炼常来的地方,相比云昼宫低调了许多但又不失雅致。
她站在娄胥身后,小声试探道:“师尊,我们进去说吧。”
“走吧。”娄胥声音和平常无二,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娄胥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前面开路,晚渺紧跟其后,晚渺有好几十年没过来了,院子四周杂草丛生,已有破落迹象。
娄胥袖袍又是一挥,瞬间整洁明亮了许多,花花草草也都恢复了生机。
法力高深就是好,动动手指动动衣袖什么都解决了,不像她,有时念几遍法诀结几个印都没反应。
“你啊,既然知道还一天天想着往人间跑,要是遇上像为师这样的该如何是好。”娄胥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
晚渺捂住额头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不自觉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师、师尊。”晚渺有点语无伦次,这也太尴尬了,“我我我会跑啊。”
她接着又补充道:“再说人间那些凡人怎么能和师尊相比。”
“来,先坐下,为师有的是时间听你狡辩。”
“我、我不是狡辩。”晚渺把凳子往娄胥旁边挪了挪。
“嗯,说说看,遇到了什么?”娄胥注意到她这一举动,声音又柔和了不少。
“师尊,我跟着星盘的指引杀了一群人,预言是回收成功了,但星盘出现了三颗新的珠子。”晚渺一边说一边将星盘拿出交给娄胥。
娄胥用指尖注入些许法力,星盘就和晚渺之前见到的一样——中间的珠子泛着微弱紫光,另外三颗透明无光。
“以往的预言一次只有一个,这次竟然触发了后面的预言。”
晚渺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娄胥指着珠子缓缓道:“中间的这颗是主星,周围的三颗是辅星,周围的三颗受主星影响,等到主星彻底亮起来,周围三颗也会同时亮起,那样才算彻底回收成功。”
“这种情况千年难得一见,你第一次回收就碰上了,运气不错。”
“师尊,弟子听着您说这话不像是真心的。”晚渺鄙夷道。
“怎么会呢?”娄胥平静回答道。
“那怎么让另外三颗也亮起呢?弟子还要再去趟人间吗?”晚渺抓住了重点越说越兴奋。
“你猜的没错,但得等你的惩罚结束再去人间。”娄胥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把她快喷薄而出的热切灭了个彻底。
“啊?”
“嗯。”娄胥翻手,端着一盏茶悠闲地品尝起来。
晚渺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师尊看在我主动认错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上次被罚她将整座山上的宫殿全部清扫干净,在不能用法术的情况下,她打扫了足足三个月,趁着那次机会,她数清了,山上大大小小一共有九十九座宫殿。
一想到仙界那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晚渺心中发怵,还好还好,她住在攻离山。
上上次被罚她将天规抄了五百遍,师尊让她只能自己手抄,不可借助法术亦不可借助旁人的力量,于是她故意钻字眼送信给在鬼界的鸿殊,鸿殊原身似狼,长耳卷毛。结果被逮了个现行,后来她抄了一个月,昼夜不怠,如今天规被她牢记在心,但记住和遵守是两件事。
“若是新账旧账一起算,那么你的要求不太可能实现。”
“那、那师尊能不能只算新账。”晚渺低头踌躇道。
“嗯,就依你。”
“师尊最好了!”晚渺露出小虎牙,笑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