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跟在通安身后,被带到紫竹轩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傅与安背对她站在凉亭里面。
很早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傅与安只当没听见,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湖水,没曾想身后之人也没动静。
终究是傅与安没忍住,转过身去发现泽兰皱着眉一脸纠结,语气平淡:“怎么来了也不出声?不是说有性命攸关的事要同本王说,是何事?”
泽兰咬唇犹豫了一下,把袖中藏了半天的东西掏了出来,伸手递到傅与安面前。
傅与安接过去,随意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泽兰身上。
泽兰低着头没看他,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了,不给傅与安打断的机会。
“王爷,我绝对没有背叛你!”说完后,泽兰怕他不信,信誓旦旦地又补充了一句。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泽兰小心翼翼地抬眸望了一眼,男人也在看她,两人对视在一起。泽兰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率先坚持不住移开视线。
“王爷,你可是不信我?”泽兰不由想到这段时日受的冷待,好像就是从她被蒙面人威胁那日开始的。
她突然聪明了一次,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傅与安早就知道此事,误以为自己真的下药了?
泽兰嘴笨,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低着头等着面前人的审判。
可能是将自己带回摄政王府的那个王爷太过心善,让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竟在此刻鼻尖一酸,觉得委屈。
“我没不信你,方才……只是在想这蒙面之人是谁派来的。”傅与安在这时出声,恰到好处地安抚住了泽兰。
泽兰眼眶已经红了,怔愣地看着他:“真的吗?”
“嗯。”
低落的情绪一瞬间就没了,泽兰恢复活力,开始操心傅与安同自己的安危:“那王爷有想到吗?那个蒙面人说今日还会来找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
傅与安自然想不到,只吩咐泽兰先应付蒙面人,假意答应探听其下一步所做,剩下的便交给他解决。
泽兰对他很是信任,来时的心慌已经没有了,临走之前扭捏半天提了另一件事:“王爷,我每月的月钱还是免了吧,我什么事都没做拿这么多钱心里不安。”
她前些日子在京城四处走动,发现在这里女子也是可以抛头露面赚钱的,不像从前在余家村时,有妇人出去赚钱补贴家用就会被人说闲话,说她不安分。
在京城,大家不看中性别,反而是能者居上,她一个双手健全之人,自然也能凭双手赚钱。
“本王心悦于你,给你银子是理所当然的。”傅与安沉默片刻,伸手为泽兰理了理额角的碎发,“……更何况日后你成了府里的女主人,财务都要交由你管的。”
泽兰为自己方才怀疑傅与安早就知道蒙面之事的想法默默忏悔,这几日没见到王爷,她早就把宫中那次示爱给忘在脑后了。
王爷对自己用情至深,可是自己却不能回应她的感情,还差点被有心之人利用害了王爷,泽兰看向傅与安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哎,希望王爷日后能够找到真爱吧。
泽兰离开后,在凉亭上方听了半天的陆临安跳了下来:“喻之,还得是你啊,几句话就把人哄的服服帖帖的。”
傅与安皱着眉看手中的药丸和瓷瓶,没搭理他。
陆临安也不尴尬,寻了块地方坐下,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说都这么久了,她怎么突然把事情全盘托出?难道是你的态度让她察觉到不对了?”
“不知道。”傅与安把东西收好,“许是这些时日她我都对她避而不见,让她起了疑心。”
他最开始决定把余泽兰带回来是想借此引蛇出洞,而这次的下药不失为最好的时机。
但他没有。
他今日找陆临安本就是为了商讨此事,没料到余泽兰会选择坦白,让陆临安听了个正着。
陆临安临走之前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喻之,我一直是把你所说的‘心肝儿’当作玩笑话的。”
傅与安面色不变:“自然是玩笑话。”
回到书房,傅与安把手中的药丸连带着瓷瓶全给了通安。至于包着药丸的那块帕子,他看了又看,不经意地丢在了书案底下的暗格里。
通安把东西给郎中检查,发现这药丸就是他当时放进去的。
说起此事,郎中解了那日的疑惑:“难怪余姑娘的糖丸这么快就没了,昨日又问我要了第二回。”
傅与安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她:“昨日?”
郎中道:“回王爷,昨日下了暴雨,窗户没关好,余姑娘吹了风有些发热。”
“下人连个窗都看不好?”傅与安拧着眉,“……不过,此事也说明余泽兰今日也说了些实话的。”
确认了此事后,郎中领命退下,留了通安在屋子里。
“余泽兰的月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