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这些年一直很想你,你同摄政王说说情,救我出去吧。”
他这副急于撇清关系的嘴脸让泽兰感到不适,她不信余德安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觉得她没有价值死了便死了,正好可以救小儿子一命。
如今见泽兰背后有摄政王撑腰,便立马换了一副说辞。
泽兰脸色冷了几分,看向坐在角落一直没有出声的余思杨。她今日主要想见的人便是他,这个前世今生唯一的变数,前世她到死都没见过这个丫鬟口中堪称完美的余家大少爷。
可这一世,两人却见过不止一次。
“余少爷,你那么迫不及待地让我回余家,便是想救自己的好弟弟吧。”
余思杨僵在原地,连抬头看一眼泽兰都做不到,他被自己心底沉重的愧意压的喘不过气。
“对不起。”余思杨声音嘶哑,他不同于往日衣着整齐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的他衣裳凌乱,头发散乱狼狈不堪,坐在铺着干草的地上,“眼下的一切,都是余家应得的。”
做为哥哥,寻找十几年都找不到自己的亲生妹妹,甚至亲手将妹妹推入火坑;做为儿子,没有及时发现母亲异样,酿成了如此大祸;做为朝廷命官,家人却私用秘术罔顾人命,他失职又失责。
落得如今的下场,余思杨心里从未有过怨气,这一切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想告诉你,那日之事我并不知晓。若是知道,哥哥便是赔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受苦的。”事到如今,他也只敢在话里最后自称一声“哥哥”。
泽兰没说话,傅与安同她说过余家的调查结果,余思杨的确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可这也改变不了他身为从犯的事实。
“我相信。”泽兰这句话让余思杨猛地抬起头,泽兰能够清晰地看见他通红的双眼。
泽兰嘴角带着点不明显的笑意,挺好的,起码她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余家人都想要自己的命。
牢里光线昏暗,潮湿阴冷,泽兰抬手裹紧身上的狐裘,呼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不经意地看了眼隔壁牢房,正好对上余思棠怨恨的眼神,余思棠嘴唇微动,泽兰看懂了她的意思:哥哥终究是我的。
余思棠自然也在流放的人员之中,可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害怕,反而隐约透着期待。
泽兰竟能够猜到一点她的荒唐想法,流放之后余思杨便再也见不到自己,自然身边只剩下了余思棠。
虽然能够猜到,可泽兰理解不了,加快步伐走出牢房,背后隐隐约约又传来了一声“对不起”,泽兰知道是谁,但她没有回头,朝着前方一步步走到傅与安面前。
“可还好。”傅与安接住泽兰,低声询问。
泽兰点头:“挺好的。”
傅与安没有问泽兰具体发生了什么,牵着她的手径直走着,到了马车里,才说道:“余家人明日便要去往幽州,你若是不愿我可重新下令。”
泽兰摇摇头,看着傅与安,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王爷若真的因为我一句话改变旨意,那又要被朝中大臣弹劾了。”
“那又何妨。”傅与安语气平静,
“我没有王爷想的那么良善,余家人险先要了我的命,我巴不得他们早点遭报应。”泽兰神色犹豫,最终选择实话实说,小声嘀咕道。
这番话倒让傅与安轻笑出声,只觉得泽兰哪里都极好,就连这脾性也是招人的很。
“这哪里不良善了,他们到现在可都是还好好活着的。”至于到了幽州,是死是活谁又知道呢?
傅与安自然不会把心里所想说出来,有些事他背地里做就好了,明面上他不想让泽兰觉得自己手段残忍。
“如此,以后可还想从王府离开?”他用了一个委婉的说法。这段时日傅与安渐渐回过味来,想必泽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余家的阴谋,才会三番五次从上京逃跑。
傅与安这歪打正着也算猜对了大半,泽兰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
傅与安把自己的猜测大概解释了一遍,看见泽兰眼底遮不住的慌乱便心里有底了,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泽兰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被傅与安看穿,慌里慌张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