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黄毛。
黄毛手上的零售商品掉落一地。
黄毛的其他朋友围了上来,一副要干架的态度。
不过都没动手。
在屋里人的视角里,外面正在上演一场默剧,无声对峙中。
那些受到惊吓的学生,见没有人堵在门口,本能捉住一切机会,逃也是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时间,便利店里只剩下文此乐和便利店老板。
老板和她一样,沉默地往门口的方向张望,俨然不记得方才男生叮嘱过,让他报警。
又或许老板听见了,只是当成耳边风。
不报警的话,很大程度意味着这件事发生的很频繁。
也许他们曾经报过警,但报警也没用。
估计这群人是这一带的惯犯。
热闹看够,文此乐从货架上拿下一盒薄荷糖,去收银台结账。
老板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帮她结账。
“需要我帮忙报警吗?”文此乐好心问了一句。
老板先是苦涩一笑,“不用。报过了,没用,报了也没用,监控都让他们砸了,没证据,拿他们也没办法,而且他们上头都有人罩着,报警捉几个小杂碎又能怎样?说不定被拘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荣誉,一种荣光,惹怒他们老大就不好了,现在抢点东西就当破财挡灾了,没拿人开涮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板碎碎叨叨一大段话,都是在安慰他自己,就当破小财,挡小灾。
文此乐也不多管闲事,付了钱便推门往外走。
短短一分钟,门口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人,分成两波势力,对面六人,这边四人。
让她猜对了?这群人就是惯犯,惯犯惯到这男生上班都得带几个帮手?
黑衣男生不再势单力薄,虽然他刚才冲出门外孤军奋战时,也很有架势。
这种架势很难描述到点上,只能说颇有一种单刀赴会的英勇感。
文此乐多看了几眼,还是只能看到黑衣男生的后脑勺,倒是和他旁边的白衣男生无意对视了一眼。
视线交汇,文此乐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不过也只是那么愣神的一两秒,瞬间被慌乱取而代之,旋即转开了脸。
小小插曲,文此乐没想太多,往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文小姐?”
“我没认错人吧,文小姐?”
不知又从哪里冒出一个人。
文此乐放眼看去,来人也是一头黄毛,和刚才那个叫李良的黄毛是一模一样的色度,她猜测是同一个调色盘里出来的。
文此乐还没说话,距离她十几二十米的身后,传来异样的声响。
便利店门口那群人不知何时打起来了。
“你是?”文此乐停下步伐。
她个子高,一米六八,鞋跟两厘米,一米七,和黄毛接近平视。
“我是杨老板那头的。”黄毛嬉笑狗腿子道,“我叫张卓,大小姐您不知道很正常。”
“哦。”杨世临那头的。
文此乐作出恍然状,拆了手里的薄荷糖。
她不说话了。
黄毛只能绞尽脑汁找话题。
其实他只是在外边等李良他们去办事,这种事总得有个人在外面负责盯梢。
碰巧认出来路过的女人是文此乐,还是她孤零零一人,没人在身边作伴,张卓立马抓住这千分之一的机会,过来套近乎。
倘若哄得文大小姐一高兴,他那飞黄腾达的梦,说不定能照进现实。
“文小姐,您也是过来找谢京衔这小子的吗?”张卓终于找到话题。
两个多月前,张卓收到指示,让他们教训一个人,说这人得罪了中怀集团的大小姐。
大小姐的意思是:意思意思得了。
张卓不是很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但他们行走社会多年,晓得什么是轻重,给个教训是重拳出击,意思意思……就是不能打人呗?那就是纯纯恶心人咯,这有什么难的?简直和吃饭一样简单!
既然上头的交代是意思意思得了,那他们平日里,隔三差五给这小子找点麻烦也足够了,当给上面交差。
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毕竟底层小市民最容易整出同归于尽的事儿,要是把人给惹怒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他们这些做小弟的,一分钱一分货,讨的是一口饭,为的是吃了上顿有下顿,还未到替人卖命那么绝。
张卓收到指示,当天跟粥城老板聊了几句。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惹是生非,转头就把人给辞退。
紧接着是一家百年西餐厅,没想到这小子外文挺溜,居然给他应聘上了。
这种百年老字号餐厅,背后的老板非富即贵,他们还真没法子下手,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啰能得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