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些沉睡的怨魂,再看看柴道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虽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但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晚等南吕睡着后,柴道煌去见了一个人,那人踏着月光而来,步履轻盈美妙,着一身黑罗裙,戴着帷帽,看不清真容,而在她的身后,是碑林。
那人与柴道煌似乎是旧时,开口就问,“她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那人微微蹙眉,脸上都是担忧。
柴道煌斟酌字句,最后缓缓说出,“如今的她与凡人无异,今日又被碑林的怨魂所伤,再加上失忆了……”
那人打断了柴道煌,喃喃道,“失忆了么?将所有过往都忘了?”
“嗯”柴道煌的一声轻嗯,那人突然笑了起来,“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以后,她不再是执掌七十二府十殿阎罗的太阴君,可以活得潇洒恣意,六界之中九州之内,她可以到处走走看看,无需再受控于方寸之地,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笑声越来越放肆,而帷帽下的那张脸却越发落寞,柴道煌拱手行礼,“我要去寻灭元草,就此别过!”
“等等”那人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柴道煌,“为何要寻灭元草?她伤势很严重么?”
柴道煌停下来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摇头道,“不劳费心,往后我自会照顾好她。如今她已不再是神族中人,还请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柴道煌的意思很明显,明显得不留一点情面,那就是撇清过往的关系。
那人神色黯了下去,随后点头道,“我知晓了,往后不会再见她了,还请你务必照顾好她,还有这里是收集的一些月华,对她的伤势大有益处!”
言毕,朝柴道煌扔过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她满怀期待柴道煌能收下。
“多谢!”柴道煌收下瓶子后,思虑了一会儿,难得的将这两个字说出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柴道煌离开的背影,那人本想去南风居看看南吕,但却不曾越过半步,或许是那人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这样挺好的,失忆也好,成为凡人也好,只要活着比一切都重要,不是吗?
什么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都比不过平凡的日子,比不过有深爱的人陪伴在侧,比不过能享有上万年的生命。
突然她摘掉帷帽,面对着碑林,扑通跪了下去,满脸都是自责,“母皇,对不起,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害了您,是孩儿的错......母皇,请你原谅我,不管发生何事,您都是我最崇敬的母皇……”
那人跪在碑林前,哭得撕心裂肺,她仿若见到了那碗没吃完的红烧肉,那只拴在门口的狗,那个倒在血泊中仆妇,所有的画面都在自己眼前一一闪过,她的悲痛引得万物共悲。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柄寒剑抵在那人的后颈,持剑之人正是南吕。
原来南吕担心那些怨魂还会出来闹事,趁柴道煌离开后,就赶忙过来看看,谁知还没到碑林就听到滔天铺地的哭声,刚走到碑林看到有人在这祭拜。如果这是她跟柴道煌的家,那么来此祭拜之人一定也与她有关,可她从未见过眼前之人。
随即那人缓缓起身,面无惧色,等她转身才看清这张脸,落在此处的不是别人,正是初阳,此时的初阳定定地看着南吕,那眼神有欣慰有激动还有喜悦甚至还有不舍,“我带了几坛酒过来,要不要喝点?”
初阳晃了晃手中提着酒坛,递给南吕一坛酒,“这酒不错,尝尝看?”
“你不怕死?”南吕没有接过酒,也没有收起剑,而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穿一身黑罗裙的女子,从南吕醒来就没见过除了柴道煌之外的人,这女人端庄又大气,却又过于冷静,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自己杀了她,而是顾自喝起酒来。
她朝南吕一笑,“死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是要孤独地活个千万年,却无挚爱亲朋,若能死了也是解脱,不如陪我醉一场!”
她看着南吕的眼神很真诚,就如同从夜空中倾泄下来的月光一样纯洁,南吕被触动了,她默默收起了剑,“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南吕拿起酒坛喝了一口,这酒清甜爽口,味道极佳,南吕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我就说这酒不错吧!”初阳伸出手捋了捋南吕嘴角的碎发,如月华一般温柔,“酒虽不错,但也不可多饮,知道么?”
“嗯”南吕轻哼点头,又饮了一口,她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悬挂在夜空的月亮,“你说天上真的有神仙么?真的有传说中的月神娘娘吗?”
初阳也一同望向月亮,“月神娘娘是帝后常羲唯一的女儿,住在上清神邸的月府,执掌上清神邸七十二府,十殿阎罗以及整个阴司,她如今才两千五百岁,为人公允不阿,默默地守护着六界,别看她性子清冷,却为人仗义善良,每每烦闷时,就会拉着日神初阳一起坐在无妄树上喝酒,她与日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