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霄见寒霜脸上一会红，一会白，那小嘴一时噘得高高的，一时又似要哭出来。躺在床上却又不睡，辗转反侧，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偏又不敢瞧他，禁不住笑了。
他果然走到床边，半躺在寒霜身侧，俯下身去，低声道：“碧灵渊的圣女怎么这等娇气，可是这床铺不合心意？难道睡觉也需要别人哄么？”
那种独特的气息又来了。寒霜不敢答他，慌忙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了被子。
“既然睡不着，不如跟我去看看热闹去。”卫九霄又道。
“大晚上有什么热闹可看？又哄我。”寒霜心中暗道，身子一动不动。
“装睡？那我可亲你了啊。”卫九霄轻笑。
寒霜慌忙睁开眼睛，正碰上卫九霄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瞬间脸红了。
卫九霄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握着她手轻手轻脚的起来，开门向东边一处房间悄悄摸去。
前面却也有三个黑影，勾着身子蹑手蹑脚沿墙边走着。前面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大哥，咱们真的要去会那柳三娘？”
中间那名男子道：“那是自然。她临走之时在桌上连敲两下，就是约我今晚二更时分去与她相会。”
后面一名男子发出了猥琐的笑声，恭维道：“大哥，还是你聪明绝顶善解人意啊。那三娘如此风骚入骨，主动相约，大哥快活过之后，也让小弟们尝尝鲜啊。”
中间那名男子得意道：“嘿嘿嘿，干脆我们来个三公戏嫦娥。想必更加刺激。”
几人一路摸到了一个房门口，“喵”的一声，学了声猫叫，那门果然应声开了，里面亮起了微弱的烛火，映出一名妇人丰满妖娆的身影来，隐约就是那柳三娘。
“呀，怎么来得这么晚？”那语调似嗔非嗔，声音像黄莺般极为娇媚动听，连寒霜听得都酥了半截，手心里湿漉漉的，冒出汗来。
“美人，让你久等了。哥哥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你。”三人心急火燎地挤进门去。
“呵呵呵呵，过来呀……唉哟，别急啊……”里面传来了一阵娇笑声，混杂着几人床间扑倒在地的哎哟声，桌椅翻倒声，又似乎有些打斗声，喘息声，衣物撕扯的声音。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方才没动静了。
“这就是你说看热闹？”寒霜觉着很有些尴尬，很想回房去了。
卫九霄却一动不动，在黑暗中又侧耳听了一阵，寂静中似乎传来一些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喘息声，灯也渐渐灭了。
“卫少怎么还有这等癖好？以往竟然没有看出来。”寒霜听着那些声音，脸都羞红了。一只手却被卫九霄紧紧攥在手中，不得动弹。
又耐心等了一阵，卫九霄拉着寒霜凑近那房门，轻轻推上一推，使个巧劲将门栓拨开，迅速闪身钻了进去。
奇了，房中一片黑暗，却似有一股血腥味。难道刚才不是正有几人不顾廉耻、寻欢作乐么？
卫九霄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来，借着清冷柔和的微光看去，只见房中床上一片凌乱，桌椅翻倒，地上竟有四五处血迹。房里间另有一处后门，一条粗粗的血痕向门里延伸进去。门后面一片漆黑，不知有些什么。
寒霜害怕极了，身子有些发抖。
卫九霄将她搂至身边，轻轻在她耳边道：“别怕。跟我来。”
寒霜依言靠紧了他，慢慢走到门后面，发现一条长长的通道，又拐了三个方向，出现了一个洞口，隐约显出火光来。
卫九霄收了夜明珠，与寒霜伏在那洞口侧边看去，发现里间一架梯子垂直而下，下面竟然是一个极大的厨房仓库。几具尸体正滚在梯子下面。那仓库的房梁上另挂着几具无头尸体，衣衫全无，俱被掏干了内脏。
那厨房里设有一张极大的案桌，桌上放着四五排不同形状的砍刀，刀刃锋利异常。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光头独眼汉子走了过来，将一具尸体背到一个大水缸里，脱去衣衫，洗涮了几下，又扛出来扔到那桌案上。
接着取出一只大砍刀来，用手指试一试那刀锋，对着那人脖子一刀便砍了下去，一个人头瞬间滚落在地，两只眼睛兀自朝天瞪着，赫然正是日间闹着换酒的那位大哥。剩下那两具尸体看来就是他那两位兄弟跟班了。
寒霜被那人头吓了一跳，赶紧将脸埋在卫九霄怀里。
那光头独眼汉子拿了一只大盆放在桌下，接那人尸体流出的鲜血，瞬间便接满了一大盆。
另有一名脸色苍白身形精瘦的汉子过来，将那放过血的尸体拖到另一侧，拿起另一把大菜刀来，熟练地将他骨肉剃了，寸寸剁碎，分门别类，放置起来。
“老夏，今天这几只红货的肉质如何？别又是酸的吧？我们云来叉烧包的招牌可不能砸了哦。”柳三娘倚在一座货架边，手中摇着一只锦扇，悠闲地问道。
那光头独眼汉子笑道：“从这血的颜色和肉质纹理来看，挺好。这货虽然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