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我……我想必是那日多饮了朝颜姐姐的红尘酒，才对你做出这等事，扰了你的清修。”寒霜也是个敢做做当的人。再说，证据在此，也实不由得她狡辩。
“怪不得第二日早晨，卫少对自己突然异常亲近。可惜自己酒醒了竟全忘了，还狠狠打了他一掌。”寒霜低着头，心中很是有些惭愧。
“哦？那你打算如何负责呢？”卫九霄淡淡道。
“负责？难不成他也要立个婚约？我身上的婚约难道还不够多？长老们知道了只怕又要头疼吧。再说，要是叶风知道生了气，可怎么办？”寒霜很有些为难。
“你不会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吧？”见她半晌不出声，卫九霄语声中有一种恼怒，身躯在水中微微颤抖着，似乎经受着某种痛苦。
“我实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如等我问一问叶风……”寒霜支支吾吾道。
“叶风？到如今，你还想着他！”卫九霄很是生气，紧紧抓住她双肩，似要抱住她，那双手竟如寒冰一般刺骨。
“放开我！”寒霜害怕极了，挣开身子，回身给了他胸前一掌，竟将他击开数尺，倒在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来。
一阵剧烈的痛楚骤然从心中袭来，卫九霄竟然吐出一大口血来，将那白色内衫染得鲜红。
“卫少，你怎么了？”寒霜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反被他唬了一跳，忙转过身去一把抱住他。
她自觉这一掌并没用多大的力气，怎会伤他如此？
卫九霄已然气极，虚弱喘息道：“放开！难道你还关心我么？如今我竟是自作自受，也怨不得你。
那日听你说记起我来了，对我百般温柔，我一时高兴，才给你种了这情人间独有的青鸾古印。这古印又叫倾心鸾印，乃是万年前一位古神所创，很是霸道。
若是你心中想着别人，对我再次失了情意，我便会心悸不止，身死神消，散于这天地间。”
话语间，那天空中突然落起雪来，雪随风至，飘在他发上，将他一张俊脸衬得更加苍白。
寒霜怔怔地看着天空，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可置信惊问道：“落雪？卫少，你到底是何人？难不成每次你心情低落，这无间渡便会落雪？只有你心情好时，无间渡才会艳阳高照？”
卫九霄却不答她，赌气悲声道：“你心中既没有我，何必在乎我是谁？”他神色甚是凄然，胸中似乎痛楚难当，极力忍耐。
那雪瞬间越下越大，月中也似乎雾蒙蒙一片。
身死神消，散于天地间？这青鸾印当真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寒霜忽然想起这几日自己与叶风情意绵绵之时，胸中总会莫名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抽痛来，想来便是这青鸾印反噬的结果。
这么说，自己对叶风动情之时，他也会这般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了？
那日自己与叶风赏雪晚归，及至见到他一人独坐在小院中，风雪才停下。想来，他当日必然是愁绪满怀，方引了那漫天大雪。
那青鸾印的反噬果然厉害，不过才几息功夫，卫九霄显然更加虚弱了，一张俊脸痛得似乎变了形。
卫九霄半卧在水中，身子颤抖不已，奄奄一息，腰间竟露出一只重明鸟的朱红色印记来。
“这印记在哪里看过呢？是了，白泽的腰上也有这样一只印记。我来了这许多时日，思及叶风不多，脑中却总是不自觉想起幼时跟白泽的往事来。难道卫少与白泽之间也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卫少一直说以为自己记起了他才种下这青鸾印，难不成我旧日真与他有一段渊源？
不不不，当日我只因忘了与无尘的往事，累他孤独等我数百年，最终凄然惨死，永不得见。今日万不可再犯以前的错误！”
寒霜又惊又怕，心中大恸，哭道：“卫少，你千万别死。我……我心中并非对你无情，既然那日是我酒醉轻薄于你，想来必是我心中爱你却不自知之故。
你放心，我做错了事，自然会负责到底的。只是想是年纪大了，那些往事当真不记得了。你再容我一些时日，等那九转彼岸花开了，想必我就全都记得了。”
那眼泪滴在卫九霄胸间，热腾腾的。
见她语声恳切，又眼泪汪汪，惹人怜爱，卫九霄神色渐渐转喜，沉声问道：“你心中当真愿意爱我？”
寒霜咬牙点了点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在泉中，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卫九霄立起身来，向寒霜脸上泪珠吻去，一路向下，双唇相接，探舌进去，渴求起来。
因担心那青鸾印反噬之力，寒霜便不再反抗，偎在他怀中，任他索取缠绵，渐觉丝丝灵力涌入体内，全身火焰升腾，眼中紫光闪闪，脑中忽然迷茫起来。
“天哥哥，这月儿小了些。嫣儿想要一轮更大的。”
“总有一天，会有一轮大大的圆月，夜夜与嫣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