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宁认识郭晏清是在学校举办的交流活动上,彼时她上大一,18岁的花季少女遇见一表人才的军医研究生。
那时正值金秋十月,北京最美的季节。
郭晏清对任安宁一见钟情,鼓足勇气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可任安宁那天起晚了,迷迷糊糊跑到活动现场,连隐形眼镜都没戴。军医大学里个个儿穿着笔挺军装,离远了连是男是女她都分不清,压根儿不记得郭晏清是哪根葱,哪头蒜。
拿到联系方式后,郭晏清对任安宁展开猛烈追求,每个星期都会定时定点出现在女孩的学校里。
坚冰渐融,两个人甜蜜相恋。
后来,郭晏清说他想报名参加维和医疗队。
那年任安宁22岁那年,而郭晏清28岁。
任安宁刚进入V- TV新闻频道实习,自信积极、勤奋努力的小姑娘颇受台里长辈们的喜欢。
郭晏清博士毕业后在部队医院已经工作一年。他医学天分极好,主攻胸外科,再加上他剑眉星目,高大挺拔,被科室小姑娘嘻嘻哈哈地称为“胸外最秀的哥”。
正好赶上军区将组建维和医疗队的任务赋予他所在的医院,维和期限一年,郭晏清和父母、任安宁商量后,便毫不犹豫地递交请战书。
参加联合国维和医疗队,就相当于是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展现中国维和医疗的风采。
对于被维和的地区来说,中国维和医疗队来自和平,守护和平,推动和平。
这是我们在践行那帅气又迷人的老祖宗留下的话【达则兼济天下】。
守护战场生命是郭晏清的信念。
维护世界和平是郭晏清的理想。
参加维和医疗是郭晏清的荣耀。
任安宁当然支持他。
任安宁为他感到骄傲。
任安宁要和他一起守护他的理想。
从递交申请,到临近出发,整整用了半年时间,从夏日炎炎到冬日飘雪,整个维和部队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他们利用一切时间学习与训练。
从语言沟通到宗教信仰,从战场救护到武装战斗,从思想教育到疫苗接种。
临近出发的某天夜里,任安宁非常不安,她深更半夜睡不着觉,默默地搜索“维和部队”“萨尔战争”“军医危险吗?”等关键词。
任安宁特想知道郭晏清要去经历什么?
女孩行动上支持着,可在情感上极为不舍,离别对于他们并不陌生,可这次去的地方太过凶险,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临行前的最后一天假期,郭晏清把任安宁捞在怀里,跟抱孩子似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任安宁枕着他的肩,抬手轻抚男人的侧脸,悄声在他耳边喃喃:“我发现你侧脸的痣长得像北斗七星,别动!让我数一下。”
女孩扶住他的脸,慢慢凑近,一颗两颗三颗地数着,她淡红色的唇一开一合,柔柔的气息喷薄在男人冷硬的脸颊上。
郭晏清的呼吸变得灼热,他抬手罩住女孩的后脑,缓缓地吻住她。
起初的吻温柔又克制,但随着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吻也越来越深入。
他们一呼一吸间,皆是不舍;一来一往里,皆是爱恋。
任安宁被吻得脑袋晕晕的,浑身上下皆是柔软,她混乱地开口,“七颗小痣。”
郭晏清没听清,黏黏糊糊地问:“什么?”
任安宁声音模糊不清,她捧着男人的脸,鼻尖轻碰鼻尖,“左脸上有七颗小痣,但是我最喜欢鼻尖上这两颗。”
她靠近,轻轻吻在他的鼻尖痣上,女孩气音轻浅,眸光含水,连离别的委屈都是鲜活的,她问:“郭晏清,你真的不打算跟我求个婚吗?”
郭晏清眼底蔓延开一片红,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咽下喉头的酸涩,一下一下轻吻着女孩的脸颊,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嫁给我,走!咱们去领证‘。
可是他不能,萨尔形势危险,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事,如果他光杆司令一个人,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领了证就把这个丫头牵扯进来,耽误她的大好人生,郭晏清做不到,一丁点儿都做不到。
两个人交颈缠绵,最终女孩听到的却是略带祈求的声音,“安宁,等我回来好不好?”
任安宁的眼睛一阵虚空,她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问:“你陪我去八大处拜佛吧?”
男人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他闷闷地点头,“好”。
这一天,两个人说话都极轻、极柔、极为不舍。
他们在害怕,害怕时间过得太快,害怕离别来得太早。
现在是冬日,八大处的人不多。
任安宁坚持要一步一步爬上去,郭晏清想让她坐缆车,女孩拧着眉毛坚决不肯。
郭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