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态度确实恭敬了许多。
王杓大致扫看了下,满意地对温主簿道:“这几日辛苦温大人了。衙门打理的不错。”
“比不得大人辛苦,听回来的兄弟们说,这次下去着实吃了点苦头。”
“嗯,这次确实辛苦他们了。这个月给他们都多分半月银钱。”穷归穷,这好好做事的下属也得奖励安抚,王杓这点小事上从不小气。
温主簿和气笑道:“多谢大人体恤。兄弟们可有的乐了。”
王杓笑笑,问起另一事:“冯经槽一案如何了?”
说起这个案子,温主簿收敛了之前的笑意,正色道:“回大人,冯经槽初审后,招供说是按其姑父,温家的管家林钟吩咐行事。程班头也将林钟捉拿归案。审问后林钟对其欺上瞒下,私吞田地一事供认不讳。大人请看,这是几人的供词。”
王杓接过几张供词,随意翻了翻,盯着温主簿的眼睛道:“放着我一会儿看看。这事虽然是经槽借机侵占田地,但他竟然借赌坊之手行事,可见县内赌风炽盛。温大人对此可有察觉?”
温主簿忙低头拱手道:“回大人,县内赌风已盛行三四年,只这贼将有府城的关系,吾等小官也无能为力啊。”
“可知他具体走了谁的门路?”
“这,”温主簿有些犹豫,但见王杓压在手下的供词,还是利落地说了,“上次有件卖妻案,原是要提了那钱二来审的,是府衙的曾通判派人和前大人通了气,将这事略过,草草结案了。”
是他,一个姓曾,一个姓钱,也不知是几道上的亲戚。王杓思索了片刻,对温主簿道,“温大人,温县要壮大,这个毒瘤便留不得,我打算将其彻底剜掉。之后衙门里会有一些动作,需要你配合上。且这个消息,我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属下定当尽力配合。”
“好。下午申时召集六房总提领一起开个会,温大人先去安排一下。”
待温主簿走后,王杓将林钟和冯经槽的两份供词细看了一遍,嗤笑了一声便放下了。
这林钟到底是做了替罪羊,也不知温家是如何将其摆平的。
王杓让大吉去请了钱先生过来,待他也看过供词后,问道:“先生怎么看?这案子就如此了解了?”
钱先生抚了下唇边的短须,颔首道:“便如此结案吧。大人在此地根基未稳,多个敌人不如多个助手。”
道理王杓懂,深挖下去,对自己毫无益处,反而还和温家结下仇怨,之后的各项事务定难以推进。只是这刚上任的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终是意难平。
公平正义和百姓的切实利益,谁高谁低?这个世道,人还在为饥饱求生苦苦挣扎,正义在生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哎,王杓无声叹息一声,便和钱先生商量起了如何量刑。
“让让,让让,贴公榜了。”
县衙大门旁最大的布告栏,和最热闹的东市布告栏上都新帖了一份公告。人们纷纷聚拢过来张望。
“大人,大人,这写的是啥?”一些不认字的百姓拉着来贴榜的两个衙役问道。
王衙役朗声道:“这是知县大人刚审了一个说事过钱,洒派粮差的案子,今日宣判了。
案中祥云镇的冯七开,身为经槽,收受贿赂,伙同赌坊欺骗村民,意图低价收买田地。现已查明,革其职,家产充公,杖责一百,全家流放千里。
查祥云镇林钟,指使冯七开,设局欺骗村民,低价收地,被判杖责一百,徒刑三十年。
案中唐全贵等三人,私设赌场,坑骗百姓,秋后处斩。”
“好,就该抓了那些狗东西。”“是恁,那些人哪次来不要点好处。”
百姓这边一片叫好,县内数十名经槽却叫苦连天。
新大人勒令所有粮差书吏和经槽们,对此次案情写一份自我省查。书吏们还好,这些经槽多是初识几个大字的粗汉,要做笔头文章比绑了他们还难受。
但新大人说要逐个检查考校,不过关的或可面临撤职。一时间衙内众人学字热情高涨起来。
王杓对此大感意外,自己本意是想紧紧这些经槽的心思,减少这期间的低价田地买卖。没想到倒是领起了识字风潮,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便任其自然了。
“夫君,我找你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