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 裴衍将嘴凑到她耳朵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廓间。元若妤一时间头脑发昏,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交代的话听进去,裴衍问她也只知道迷蒙点头。 天哪,她还没喝酒呢!怎么感觉醉醺醺的……难道是这里面的酒香太浓郁了,竟连闻都闻不得吗? 方才玉娘思虑片刻后附在身边侍女耳边说了句什么,稍后便有小厮拿上来一具一尺高的华丽金银器上来,形如签筒,筒内放了几十支银酒令筹。 小厮经过元若妤面前,她才看清那筒壁上有双勾线刻的“论语玉烛”四个大字,周身錾刻龙凤流云各种纹饰,纹饰鎏金,光彩夺目。 “这又是什么?” 裴衍接过方才吩咐人拿来的梅浆,为元若妤斟了一杯,“这便是酒令,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元若妤不清楚这杯中是何物,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喝酒的。” “这是梅浆,没掺酒。” 元若妤微微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很是爽口,确实不是酒。 邻桌主位,玉娘先饮了一杯令酒,随后伸手自签筒中取出一根银筹:“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处十分。” 座上之人左望望,右瞧瞧,最终目光都落在了贺永颗的身上。 窗侧一男子揽着身边娇媚饮妓,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座上衣装帷贺老板最光鲜哪!贺老板请吧!” 这个酒令元若妤倒是听懂了,谁穿得最漂亮就罚他喝一整杯酒。 她方才晃眼一看便注意到了,这贺永颗今日穿得的确是金玉堆砌、宝饰成堆,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只花孔雀! 准确说,应该是一只胖花孔雀。 贺永颗也不婆妈,觥录事为他斟了满满一杯,他便一口气全饮尽了。 擦净嘴角的酒渍,伸手也抽了一支筹:“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来迟处五分!” 玉娘名气大,此间早早便座无虚席,惟有裴衍一人姗姗来迟,这一筹众人也没有异议,纷纷望向玉娘右侧的裴衍。 贺永颗朝左侧的裴衍开怀:“哈哈哈哈——给裴大郎上酒吧!” 觥录事秉执壶上前,利落为他倒上半杯酒后退至一旁。 裴衍是常客了,喝起酒来从不含糊,捧起酒杯亦是一饮而尽。 “好酒!”裴衍倒悬酒杯,伸手向筹筒,“让我来瞧瞧谁是下一个有口福的人!” “与尔邻里乡党乎——上下各七分。” 元若妤左右各望一眼,分别是玉娘和贺永颗。 觥录事方为贺永颗斟完酒,正倾壶向玉娘杯中之际被裴衍拦下:“等等——我替玉都知喝!” 此话既出,场中男女笑作一片,喧哗起哄之声不绝于耳。 “裴大郎君又要英雄救美了?” “嗨——机会都不留给旁人,我们这些个大丈夫坐这儿干等着呢!” “这话说的,咱们想逞这个英雄也得要人家玉都知看得上啊!” 裴衍笑得得意,依旧是一滴不剩,举杯向席间。 两人饮毕,玉娘发话:“既然如此,那便还是由贺郎提筹吧?” 贺永颗一脸横肉笑得大肆晃荡:“玉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哎呀呀——”贺永颗握住手中银筹,笑得有些猥琐,“杀鸡焉用牛刀——劝律录事七分。” 律录事便是玉娘,元若妤忽然觉得没意思,怎么来来回回就他们三个人在喝。 场内方才没能英雄救美的人哄然争抢起来。 “让我来!让我来!总是裴大郎出手,今日也该轮到我了!” “不行不行——我来!我来为玉娘受罚!” 他们还在那争先恐后,裴衍已经拿过了觥录事的执壶为自己杯中倒了应受罚的酒量,咕咚喝下了肚子。 这下子大伙儿可不高兴了。 “裴大郎,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怎能一声不吭又将玉都知的酒给抢过去了?” “是啊!话说裴大郎君不是都已经成亲了吗?这才第几日啊,又回老地方来了?难道是觉得文绉绉的才女没意思,不如玉都知的温柔乡?” 这男人的话说得下流,虽然名头上是说的元若芙,可元若妤在一旁听得心里面可劲的不舒服。正想开口怼他时,裴衍朗笑了几声。 “何二郎说话可真有意思,我家夫人大度,知晓我与玉娘乃是知己之情,才不会管着我。你家夫人猛如骄虎,不许你来这儿,你可别把气撒在我身上了。” 这何二正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