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允伤势较重,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戈壁上地广人稀,很难找到人家,但桑晚知道,这附近常年有马匪出没,找不到人家总能找到匪窝吧?
于是乎,命宋七带领人马去找马匪窝。
一群人兵分两路,沿途搜寻,还真在一处隐蔽的山丘下找到个石墙围起来的小寨子。
彼时,马匪们正生火做饭,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一群灰衣人,还未及反应,就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小黑屋。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眼前这群人,穿着护身软甲,手拿大刀长剑,个个魁梧挺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角落里的蓝衫小哥咽了口唾沫,推了推旁边的大汉:“大哥,怎么回事?这些人哪儿冒出来的啊?”
“我哪知道!快闭嘴吧!”
大汉哭丧着脸,今日风沙大,他让弟兄们在寨子里休息,却不想飞来横祸!
从来都是马匪劫人,哪有被人劫了匪窝的?这要传出去,他以后在这片还怎么混!
正想着,门开了,逆光中走进来一位女子,只见她一身湖蓝的长裙,微卷的长发落在胸前,一双漂亮的眼睛好似戈壁上最纯净的苍穹。
“你们不用害怕,我夫君受了伤需要静养,借贵地暂住几日,不会伤你们性命的。”
马匪们看呆了,直到女子说完话转身出去才回过神来。
“大哥,天上的神女下凡了。”蓝衫小哥喃喃着。
“我看见了。”大汉双唇微张,满脸痴像,“真的是神女下凡了……”
桑晚回到屋内,沈放正在给萧丞允诊治,一旁的白绢上满是他吐出的血渍。
“沈御医,王爷怎么样?”
“马车颠簸,又撞上车壁,王爷此次受的是内伤。”沈放叹着气,幸好他带的药物足够齐全,否则茫茫戈壁让他上哪儿去弄药。
“只是……”
“只是什么?”
“内伤难愈,王爷身子虚弱,万不能再舟车劳顿。”
桑晚咬咬唇,这就意味着,短时间内他们走不了,可是父王那边,根本等不及。
“劳烦王妃先看着王爷,下官先下去配药。”
“好,有劳沈御医,若是缺什么药,只管派人回丘淄去买。”
“是。”
桑晚坐在石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明明只是逢场作戏,为何要舍身相护?她自认不是愚笨之人,可与他做了三月夫妻,这个男人,却仍旧看不透。
他嘴角还残留着血渍,桑晚拿起绢子为他擦净。
其实,他生得极好看,特别是眉目之间,温润舒朗,仿若画笔勾勒。还有那鼻那唇,坚毅中透着柔美,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
心中突然一动,桑晚慌忙别过脸去,她在想什么?脑子坏掉了不成?按了按微微起伏的胸口,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风沙已经止住,此刻天空又是万里无云,仿佛那野兽怒号般扬沙走石的场面未曾发生过。
李文楼蹲在院里的石磨上,见桑晚从屋里出来。
“萧兄弟没事吧?”他跳下地,朝她走过去。
“没事,大夫说马车颠簸受了些皮外伤,休养两日便好。”
都吐血了,那叫皮外伤?李文楼淡笑:“那就好。”
“多谢李兄方才出手相救,若不是李兄及时勒停马车,我与夫君怕已粉身碎骨。”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李文楼摆摆手,“对了,我那批货还需尽快运到黄城去,眼下风沙也停了,就在此与夫人别过。”
“这么快就要走?不知李兄到了黄城有何打算?”
“卖了货,还要处理点私事,然后回南渝。”
桑晚点点头:“那我就不耽搁李兄了,原本想着等夫君醒来,好好给李兄道谢,这一走不知何日才能报答李兄的恩情。”
“来日方长,咱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李文楼咧嘴笑着,脸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那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夜晚,冷风四起,苍茫的天幕下,戈壁滩连接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寂静又雄浑。
自打进了寨子,桑晚一直守着萧丞允,现下夜深人静,不知不觉趴在一旁睡着了。
屋内烛火微弱,石床上的人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那抹湖蓝色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
他吃力地唤了两声,感觉五脏六腑被人捏住般生疼。
听到动静,桑晚忙起身走过去:“王爷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萧丞允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让王妃担心了,本王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都怪我,要是让王爷早一点下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不怪你,这是意外……”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