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殿下那边派人传话,说是今夜宿在咱们蒹葭堂。”那丫鬟满面喜意,只道是她苦尽甘来。
左嬷嬷脸上的褶子笑开了些,宛若一朵将败的菊花:“好姑娘,快快去沐浴,准备着吧。”
桃之哪里看不出,自家姑娘早便对太子歇了心思,她最是掐尖要强,这般强迫她,怕是……
沈卿欢方落座,端起手边那盏凉茶灌下,心中的乱糟糟才被抚平,她正想着对策,却听门口传来一声:“欢欢。”
沈卿欢动作微僵,面上却挂上了淡然又疏离的笑意:“殿下怎么来了?”
裴辜元站在她面前,明显是不悦:“孤早早便递了消息。”
换做任何人在此,次次来次次被妻子换着理由赶出去,心中自然是窝火。
沈卿欢了然,似是有些为难的看着裴辜元:“还请殿下谅解,妾今日醉了酒,五脏庙里正是难受着,侍奉不了殿下,还请殿下移步蕊心娘子的别院。”
提及蕊心,裴辜元身上的气焰瞬间矮了一截,可他如何能依着她一介妇人,依着妇人,还能叫大丈夫吗。
裴辜元态度颇有些强硬,他自认为在对付女人一方面,自己还算是有些经验的。
想沈卿欢这等死命不从的,那便上些硬的手段,身体力行的让她臣服。
“莫要任性,今日母后的话你也听着,如何能不尽快为皇家繁衍子嗣。”裴辜元难得对着她说出这般多的话,看样子像是对皇后的话上了心。
沈卿欢心中冷笑,裴辜元怎会对关于她的事上心呢。
他不过是觉得自己挨了冷落,心中不得劲罢了。
“妾心中惦念殿下,故而让殿下前往蕊心娘子的别院。”沈卿欢面上淡淡的神情已显不耐。
却不知,裴辜元见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来气:“而今你胆子愈发大了,次次回避,你真当孤不敢拿你怎样?”
他上前一步便将她整个人的细腰搂住,那力道极大,沈卿欢挣得疼痛难耐:“你混账……”
裴辜元被骂的昏了头,他乃东宫太子,就算他犯了什么错,也由不得她来说些什么,更何况,如今不过是夫妻间的一点龃龉。
他起身而上,狠狠地将沈卿欢的红唇堵住,让那些大不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男女力量悬殊,沈卿欢意识挣脱不开,鼻尖的呼吸亦被他争抢。
她不是未曾经历男女之情,而这具少女的身子丝毫不受她所控制,正是心急如焚之时,便听门外一道声音传来,此刻在她听来宛若天籁:“太子殿下,老奴有要事相禀。”
裴辜元正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闻言咬着牙冷声道:“什么事?”
那老太监心虚的瞥了沈卿欢一眼,她的空喘下一口气,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懒懒道:“殿下身边有要事处理,许是朝堂政事,妾就不听了。”
这是变着花样的赶他出门。
裴辜元不甘心,奈何身边除了这档子事,一时间也不能再久留:“沈氏,你好得很。”
“恭送殿下。”沈卿欢规规矩矩的朝着他行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堂门口。
老太监满脸正色的道:“殿下,康平郡主那边托人传来消息,说是貌似知晓了如今娘娘身上的端倪……”
他这话一出,裴辜元就来了精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实在不能忍受,之前还是小意温柔的沈卿欢,眼下嫁进太子府便成了这副模样,他虽平日不甚喜她,可这副模样他是不乐得的,这有损他男子的尊严。
老太监有些支支吾吾的:“康平郡主说,娘娘有可能是,是鬼上身了,要告知皇后娘娘来请人做法呢。”
说到这,裴辜元一怔,随后心中有了主意。
是了,今日她将他惹恼了,略施小惩也未尝不可。
沈卿欢挣脱了他的束缚,朝着心腹安嬷嬷道:“去将几样小食送到堂玉轩。”
安嬷嬷心头一惊,将手中的活计暂且撂在一旁,苦口婆心的道:“娘娘,那可不是咱们能招惹得起的。”
便是当今圣上都要敬三分的人,太子都要避着,娘娘怎能生出这等想法。
“嬷嬷放心,我自有分寸。”沈卿欢笑着将她往外推。
当夜,堂玉轩多了几分精细的小食,李继妄因着擅作主张自行去寻元锦领罚。
翌日,天大亮之际,沈卿欢起身唤桃之进来服侍更衣,便见她面色不大好。
沈卿欢接过那张浸湿的帕子,失笑道:“这是怎么了,怎的大清早就沉着张脸,又是谁惹你了?”
桃之眉心紧紧蹩着:“娘娘,大事不妙了,许是昨儿个殿下生了气,今早奴婢寻思为娘娘去膳房取片血燕,便被一群侍卫拦住,说是太子殿下将娘娘禁足了。”
“我们几个气不过便同那侍卫理论,可那侍卫说,外头流言蜚语传得厉害,说娘娘是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