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方士巫医的戏法，但……就在他的这个念头刚从脑中蹦出来时，容貌美艳到只能用“妖异”的那位径直看进了他的眼。
他几乎瞬间就打消了这种对神明来说异常不敬的念头。
因为他见到了在那与人类一样的皮囊后，她真正的模样。
那是一位有着九条硕大尾巴的白色狐狸。但它……或祂，的皮毛却并非是冬日新雪似的洁白，而像是被日出金光照耀下不曾散去的浓雾，婉转着用毛皮勾勒出比日光更澄澈的金光。
虽说那模样并不真实，甚至只是被些许灵气勾勒出了大概的模样。
即便蒙恬早就是个见惯沙场兵戈，也在行军过程中打过野食，面对过那些野兽或濒死或仍带着野性的目光。
但当他与那双明明是野兽般的竖瞳却能够从中攫取到独属于人的灵智的眼睛对视时，金色的瞳孔就成了两轮冰冷的太阳。
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喉咙被惧怕填满，胸腔被不安攥紧，金色的太阳冷漠得将他的恐惧和绝望照耀在冰冷的视线下。
“……兄……”
“……兄……松……”
“——蒙恬！”
蒙恬突然一个激灵，思绪被他身边气得顾不上长幼齿序叫他名字的蒙毅拽回来。
“……阿弟？”
“——别掐了！再掐骨头要碎了！”
蒙毅扣着自己亲哥的手，把被紧紧攥在他手里的自己的右手从濒临骨裂的未来中拯救出来。
陛下亲自去和神女们交谈去了，只留他在见到神女后神思一直惚兮恍兮的蒙恬身边，让蒙恬至少不会因为没与神女相处过而做出什么恶了神女的事。
然而——！
明明他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忧是不是又有方士来到咸阳面见陛下了，生怕自己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表达的全都是气愤又是哪些方士来欺骗陛下。
现在呢？
莫名其妙一直冒犯得盯着一位女神就算了，还一副被叫了也不搭理人，宛如木头一样的状态。
“……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
“就是，狐狸……”
“咸阳宫里哪来的狐狸？”
蒙毅感觉越发搞不明白了。
虽说他大兄脑子只有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才灵光。但几个月没见，不过去大秦北方的边疆上驻守了一段日子，怎么越发得……木楞了？
“啊，你说的是不是我啊。”
蒙毅扭头，向他面前的神女行礼前告诫得看了眼整个人都紧绷着，好似蓄势待发得像是柄能够随时从刀鞘中拔出的宝剑一样的蒙恬。
“毅见过神女。”
卡缇摆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你居然灵感这么高的吗？”
说着，她好奇地绕着蒙毅蒙恬飞了一圈，“就连政哥哥都没看到诶——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政哥哥有豁免的原因？”
这种听到的话一个字都不懂但却能直接明白话语中意思的感觉对于第一次体验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不适了。
更别提蒙恬现在整个人都是木的，浑浑噩噩的只管嗯嗯啊啊的答应。
不过也有卡缇现在没打算跟他们好好聊一下的原因在内。
她来看蒙恬一眼也完全是因为许久没蹦出来的系统蹦出来告诉她，她莫名其妙被蒙恬看了一眼后触发了一个新的系统模块。
一个……对群友们俩说，能够更好装神弄鬼的东西，甚至说不定这东西对群友们来说可能会是不死药之于嫦娥呢。
哪怕她再怎么想刷蒙恬的好感度，那也不会是现在。
场合不合适、当下的情况也不合适，更何况接下来还要看群友们的装逼操作——如果不是她们现在就在这里，隔着屏幕当做动漫看的话，都应该拿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这种场景的。
另一边。
跟政哥哥悄悄说完小话后，曲月开始为接下来要亲自参与的大场面铺路。
光是想想就很激动呢。
曲月难得心情很好的咧出一个不是那么带有讽刺意味或是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你们就是现在来找嬴政的所有方士？”
不过至少还记得在跟政哥哥不是那么亲近的人面前叫政哥哥的全名，不过在别人听来，这两个称呼也都是不能听的禁忌之语就是了。
“是！晚辈卢生见过神女！”
看来他对神女的热情要超过对始皇帝的恐惧，哪怕是听到了始皇帝的名讳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激动得回答曲月的话。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被他旁边的一名方士打断了。
“求神女传下长生不死之术！”
说罢，那方士便对着曲月行了一个大礼，卢生拉都拉不住。
“……长生不老啊。”
曲月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