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水面凸透镜环绕，甚至还在那圈树枝上开出了几朵小而白的花朵。
“怎么突然换了张案？之前的不喜欢？”
Momo坐到政哥哥对面，没有跪坐，而是在那个像是蒲团一样的东西上方拂了一下。这由蒲草编制而成的东西散开，晒干后的草叶的枯黄色转而成为翡翠般的碧绿，又不断纠缠成一张矮小的懒人沙发。
“送人了。”
“扶苏？”
“嗯。”
政哥哥只将些许注意力分给和momo的对话，大部分精力依旧在他不断浏览的奏折上。
“看到我这个样子，不惊讶？”
“有什么可惊讶的？”
“嗯……比如说，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
“毕竟不是黑发黑眼了嘛，你会不喜欢吗？”
Momo整个人都陷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不对，现在应该是说做禹步状，托腮用那双绿色的眼睛望向政哥哥。
嬴政终于将视线从奏折上移开，看向坐在他对面含笑的女子。
第一眼看上去，那双绿色的眼睛确实有些吓人。
但再看过去，甚至不需要仔细端详，就能察觉到那双有金色的光芒从中溢散的双眸里盛满了温柔与爱，前者交付给一切生长在大地上的生灵，后者仅赠予现在被她所注视的这一人。
嬴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竹简上，能感受到胸膛中跳动得十分明显的心脏，“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改变发与双目的颜色，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没有正面回答momo关于自己喜不喜欢的问题，“就像你们说的，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Momo能从政哥哥的声音中听出笑意，即便他不过是重复了一边表情包上的话，但被那种声音说出来，也该死的很让人心动。
“很有吸引力，”
Momo从耳后挑起一缕金发，一部分发丝从她的指尖滑下，自空中垂落，“不过很可惜除非我们回去，否则就只能是这种颜色了。”
她挑了下眉，“不过免费美容，谁会不喜欢呢？”
嬴政看着那缕似乎在火光下闪耀出光芒的发丝悄然落在她的肩上，手指下意识敲在被他放在案上的竹简表面，没有发出声音。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
Momo在懒人沙发上扭了扭，用另一个姿势蜷缩在椅子里，
“我要去楚故地了哦？嗯——是哪几个郡来着？”
“九江郡、长沙郡和会稽郡。”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
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才合适，在一阵沉默后才开口，“多喝热水。”
“没意思。”
momo起身要走，她用食指的指节敲了一下懒人沙发后，没有看它在绿色的光芒中重新变回一张平平无奇的蒲团的样子，“走了。”
“momo。”
“嚯——，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政哥哥？”
“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习惯给你们兜底了。”
“就和你们在群里说的那样。”
嬴政将批阅完毕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卷奏折开始检查封泥。
Momo转身看着政哥哥的动作。
“造纸术不是早就被卡缇搞出来了吗？”
“再等一阵子，还不到时候。”
“儒生？还是学宫？”
“都有。”
Momo短促地笑了一下，没有让笑声被第二个人听到，“好吧。”
她说，“至少别在把自己累到要吊着胳膊批奏折了？”
“已经很久不会了。”
“不看着你的话……谁知道呢？”
“朕已经及冠很久了。”
“心理年龄可不一定。”
Momo拔揪断自己半根头发，将它扔向政哥哥的方向，“新能力，至少不会让你累到胳膊没法用，需要用嘴叼着笔批奏折。”
那根如果不是在火光下反射出些许微光就要看不到的发丝无风飘动，在空中打着卷儿，化作无数连在一起的细密的光点。
而这些光点开始相互纠缠在一起，从这些光球中透出的翠绿光芒逐渐将金色的光点浸染。最终在落在嬴政案几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条手环。
这条手环由十五枚翠玉圆珠和一枚有金光在不断其中流动的明珠构成，它散发出并不明显的莹莹微光。
嬴政摸上去，能感受到这些珠子带给他的暖意。甚至都不需要他戴上这串手环，他已经能感受到眼睛中轻微的酸涩已经被这股暖流化开。
“东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