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回忆那一幕。
见沈献不说话,沈恪面露迟疑,怯声说道:“阿兄,师父性情大变与仙器有关。”
沈献闻言面色剧变,声音嘶哑,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弟弟低斥道:“你在胡说什么?仙器这种无稽之谈你也相信?都说上古遗迹里有颗仙丹,还有件仙器,只要得到其中一个就可以原地飞升,但是那所谓的遗迹一直关闭从未打开过,甚至我怀疑那都不是什么上古遗迹。”
他缓了缓语气:“别忘了,衡殿是为什么建立的。奇师不比剑修,剑修能渡劫飞升,奇师修炼百年也无非是多活些年岁,一听到有仙器仙丹能让他们也飞升便疯了一般,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上古遗迹随意杀戮,结果呢,君照看不下去建立了衡殿,提着一把剑把那些不可一世的奇师当狗一样宰杀,直到现在奇师都还在衡殿面前摇尾。你好端端的,又提遗迹做什么。”
明恨竹这是第一次听说“上古遗迹”,先前她也曾问过师兄关于衡殿的事,师兄讲得简单她也就随便一听,一直没多问关于衡殿的事,在她看来,衡殿就是自己先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的警局。她不是奇师,更不会行一些恶事,她只是芸芸众生中很平凡的一个。
在先前世界里,她除去办理身份芯片从未踏进去过警局的大门,更未拨打过那三个象征着安全的数字,她生活在治安极好的年代,没遇到过任何案件,就那样平稳地健康地长大,被默默负重前行的人呵护着,它的存在让世间秩序变得稳定,离她很近,但又离她很远。
所以衡殿对她来说,看起来也很远。
如今师兄讲着衡殿这些事情,她竟然有些热血沸腾。她清楚这份沸腾来自何处,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出来,那个名叫君照的人,单人孤剑,横扫八荒,所向披靡,他剑所指的地方便是正义,他握住剑就可以制定这世间的秩序。
监管奇师,制定秩序,这应该就是衡殿存在的意义。
沈恪低笑一声:“阿兄,君照死了几百年,衡殿早已变样子了,你怎么如此怕衡殿。”
明恨竹的大脑光速运转着,她有些迷糊起来,他们下山不是为了救人吗,怎么感觉变成了吃瓜大会。
沈献并不是怕,而是敬。
大师姐是衡殿三大长老之一,这些年他眼见着大师姐为了衡殿出生入死,他向来尊敬大师姐,如今面对衡殿又怎么能不敬呢。
他继续说道:“衡殿戒令颁布这些年来,被衡殿猎杀的奇师数不胜数。但凡是看过的,谁能忘记阿簿那场烧了七天七夜的大火?有我大师姐在,衡殿便不会走上偏路,奇师都得生出来那颗敬畏之心。”
沈恪听到兄长这样说,他忽然想到某个可能性,随即猛烈咳嗽起来,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失声道:“你说的可是凰安?我师父要对付的就是她…”
“你说什么?”沈献大惊失色霍然起身。
沈恪没能回答他的问题,他重重咳嗽着,似乎要将心肺咳出,他的脸上涌出病态的血色,鲜血也从他嘴上缓缓溢出,他摆摆手,示意沈同讲,明恨竹见状起身,手指轻点,一道朦胧的绿色光线笼罩着沈恪,她使用了单体治疗技能——春回。
沈同快速地讲着原委:“他师父收到过一封信,里面提及到遗迹即将开启,并且表示可以提供仙器线索,前提是与他结盟猎杀衡殿长老凰安,那封信我偷看后告诉了沈恪,沈恪告诉了辛师叔,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沈恪经过治疗这会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他闷声说道:“阿兄,我不知那是你师姐…”
明恨竹与师兄对视一眼,她想起大师姐之前便是收到一封信后离开了师门,现在想来极有可能是个圈套,想到这,她没有任何继续在这里坐着的念头,她得立马回师门想办法联系大师姐。
还没等她开口,便有人御剑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是五师兄。
五师兄剑未停稳便一跃而下,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他顾不得男女有别,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一把握住明恨竹的手腕。
明恨竹被他攥得生疼,不好的预感笼罩她的心头,她希冀地看向五师兄,祈求着师兄接下来要讲的事与大师姐无关。
然而对上师兄的视线,却见他眼睛泛红似是要哭。
“师兄?”她心下一沉如坠深渊。
“跟我回去。”陆剑剑哽咽道,“大师姐受重伤被衡殿的人送回师门了,二师兄说他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