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晴瞧见何如这模样,也知道他吃醋了,笑道: “我与这宋晓登素未谋面,你吃得哪门子醋?” “我哪里吃醋了?”何如死不承认。 “是,你没吃醋,我鼻子坏了,竟闻到了酸味。”诸晴轻声笑道。 何如作势挠她痒处,诸晴赶忙躲避,扣着他的手道:“大庭广众呢,别闹。” 闻言何如收了手,又道:“好吧,我吃醋了,那又如何?那宋晓登哪哪儿都比我好,我听你提他就心里不爽快。” 诸晴笑着道:“他哪里哪儿都比你好了?我只是赞他才学,可人又不是只有才学的。况且,就算他学识好些,但你才是我的夫君,我的心永远向着你。” 这一番话又将何如哄好了,乐呵呵的拉着诸晴跟着何城去了驿站。 . 到了晚上,有何家仆从来禀,称兰茵和桂奴来了。 诸晴出来时就瞧见,兰茵对着何夫人一阵声泪俱下,哭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远房亲戚。 何夫人对他俩颇有好感,又可怜她那诸晴和她一同瞎编出来的遭遇,径直将二人收入家中。 诸晴站在一旁,也没有拦她的道理。 兰茵又心虚的看了眼诸晴,诸晴却朝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兰茵背脊发凉,她像个鹌鹑一样畏缩着跟在何夫人身后。 他们只是在垠城暂歇,第二天便要继续赶路。 此后的路程非常顺利。 在他们回到闵都前,何宅的管事就已将家中打理妥帖了。 马车停下,又有许多衣着鲜亮的人围了上来,向何城、何夫人问好。 他们一直暂住何宅,只是平日里不常在何城面前现眼。 单论何城一脉,人口不丰,但何宅修得气派,江城何家若有人来闵都,何城大多会许他们住进来,所以何宅中其它小院也不是时时空着,只是诸晴嫁过来后,不爱闲逛,与暂住何宅的亲朋们并不熟悉。 诸晴不熟悉他们,他们却认得诸晴。 女眷们迎着何夫人进去,还不忘招呼诸晴。 诸晴只向她们笑了笑,道身子疲乏,要先回落春院休息。 这要是在以前,旁人不说,诸晴也会觉得这是十分无礼的行为。 哪里有客人、长辈还在,自己先回院子里休息的道理。 但也不知道是雁城待了一年,把人待野了;还是诸晴融入了何家一贯不拘小节的散漫气质中,也不看重这些礼数了。 管事领着夫人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先安顿他们的住处。 何夫人回来后,还要应付家里客人的拜访,一时间没空处理兰茵、桂奴二人。 而诸晴落得清闲,才不要管这事儿。 她等着看兰茵如何向何夫人交代,她身边那个小蛮子从何而来。 说起来,当时诸晴的话可以瞒何夫人,但绝骗不了早已知情的何城。何城既然在何夫人收下二人时并未发话,便说明经他调查,这二人并无疑窦。 诸晴只是不喜她将自己视为跳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时的兰茵倒是睁着大眼睛,惊叹的看着何宅富丽堂皇的建筑、巧夺天工的装饰。 瞥见她的神情,管事笑道:“你们进了何家,就是享福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惹事,这辈子就算是平安顺遂了。” 他又对兰茵道:“晚些时候签好身契,随我办好奴籍,其它的,再等夫人吩咐。” 兰茵应了一声,跟着管事去到一间小房,见管事要将桂奴领走,连忙道: “阿爷莫急,我弟弟怕生,恐独处惹事,我来照顾他便是。” 管事笑呵呵的道:“夫人心善,将你们两个小孩子领回来。既如此,你们住一间便是。” . 何如进门换了衣裳,一扭头瞧见帷帐里,隐隐绰绰有个身形。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慢慢挑开床帐,便看见诸晴窝在床上深眠。 她侧躺着,只露了半张脸,外边的光穿过暖荼色的床帐,只在诸晴的面上落下微黄,显得她恬静安宁。 何如本打算来逗一逗诸晴,如今却像痴了般,不自觉地缓缓俯身。 他轻碰了一下沉在梦中之人的面颊,被她皱着眉头偏头避开。 何如一惊,赶忙收手,却不想离开,便蹲在床头这样痴痴地盯着她。 说来也怪,诸晴与他“话不投机”,他硬要让二人牵绊在一起;日子分明过得平淡无趣,他却深陷其中,乐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