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落在水面上,却不见满池锦鲤鱼跃。 “倒是机警。”穹王轻笑一声,将手上的鱼食碗拿开,身边立刻有下人接过,并奉上帕子。 穹王已过耳顺之年,两鬓斑白,只是精神矍铄,身形挺拔,不见老态。 他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从先帝给他的封号中可见当时荣宠。 穹者,极也。 一传话小厮上前行礼道:“穹王殿下,徐王世子求见。” “不见,春寒料峭,吾身有不适,请他回去吧。”穹王只一摆手,步履矫健地回了书房。 . “为什么不让探望?”兰茵扁着嘴气道。 诸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向狱卒道:“我前几日来时,还能探见,为何今日不许了。” 狱卒颇不耐烦道:“前几日是前几日,今日不许人探望,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诸晴向兰茵使了眼色,她不情不愿的向狱卒塞了个荷包。 拿了东西的狱卒不好无礼,但嘴上还是道:“这是上官的命令,小的也没法子。您还是请回吧,别叫小人难做。” 诸晴别无他法,只好带着兰茵离开。 这个上官命令,却不知上官是谁? 宗狱虽是专门关押宗室的地方,但归根结底还是刑部来管。 苏沣放了衙,刚回家中,还未更衣落座,就听有下人来禀,递了一份邀约帖子。 是诸晴约他即刻往翠峰茶楼一叙。 这翠峰茶楼就在他家外边不远处,走上几步路就到了。 最近刑部也忙,闵都外的耕田一事属于赃款,他们刑部要追赃;而诸垣一案是全权交予刑部审查,收到诸晴这份邀约时,苏沣下意识地认为诸晴是求情来的。 但仔细思量一番,又否了自己这个念头。 一来,是他虽与诸晴相交寥寥,但深知其脾气秉性,大约做不来这种事情; 二来,他这个刑部侍郎才升任几个月,自己位置都没坐稳,上边还有一个尚书压着,也做不了什么主。 思来想去,苏沣还是应下来这份邀约,换了衣裳出门。 诸晴未时便来到茶楼,向苏沣宅子递了邀帖。 苏沣虽未成家,但已立业,于是从苏家搬了出去,另置办了一处院子,离他办职的地方也近。 他何时回的宅子,在茶楼二楼临窗而坐的诸晴一清二楚。 诸晴也做好了苏沣不来的准备。毕竟他在刑部不过两年,根基不稳,这种时候不想引火上身也是人之常情。 大约等了一刻钟,诸晴便看见苏沣向茶楼而来。 这茶楼开在坊间,人流往来匆匆,她便令兰茵下去引苏沣上来。 待正式见了苏沣,诸晴先向他行了礼。 苏沣也向诸晴回礼,并道:“不知同窗今日相邀所为何事?” 他称诸晴为同窗,是想将二人关系定在学院故友上,也是向诸晴表明,政务一事,不便交谈。 只是诸晴确实要叫他失望了。 “苏大人。”诸晴一开口,苏沣便知道诸晴来找他的事情,还是绕不开他的职务。 接着听诸晴道:“诸晴今日前来,只是想问苏大人,可知是谁下了禁令,不许前往宗狱探监?” 苏沣愣了一下,但实话实说,若不是诸晴提到这件事,苏沣也不知道宗狱什么时候不让人探监了。刑部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也没收到上官下达的要求。 想到这里,苏沣便直言不讳道:“我不知,不曾听说这样的事情。” “不是圣上的指令?”诸晴又问。 苏沣摇了摇头。 诸晴敛眉深思,刑部官员对此事一无所知。 表明这是负责此案的刑部官员自作主张。但做这种事,从刑部官员的角度上看没什么必要。 宗室特殊,虽由官员总领,但谁也不敢对他们动手刑讯,正常情况下只能从别处旁敲侧击查探,宗狱只是暂时限制宗室行动罢了。 那么极有可能是有官员出于他人授意、另有目的,才禁止探监。 陛下若要封锁宗狱,下一道令就好了,不必迂回。 思及此,诸晴只能想到那个隐藏于暗处的穹王。 穹王不允许探监,能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还能一手遮天,直接在狱中料理掉诸垣、徐王不成?宗狱可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诸晴想起了通向平安坊的密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