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被诸涪暗自绑来的,一点儿没惊动闵都卫那边的人。 也不知道诸涪从哪儿寻来一双臭袜子,径直塞进此人口中。 这人被拖到诸晴帐前时,已经被这双臭袜子熏得两眼直翻,眼见着要背过气去。 匆匆赶来的诸易不知道诸涪这是在做什么,他与诸涪前两天还打过一架,心有嫌隙,明面上虽还算相敬,但背地里互相都看不上眼。 是以这会儿诸易也没多问诸涪,而是先向帐中的诸晴请礼,进帐中询问诸晴。 诸晴自帐中出来时,诸涪正坐在旁边的粮车上,翘着二郎腿掏耳朵。 他瞧见诸晴出来,抖了抖手起身,向诸晴行礼,道:“护军卫,我从隔壁抓了个说闲话的。” 诸晴抬眸,问:“什么闲话?” “说护军卫好生养的。”诸涪满不在意的开口。 “诸涪你……”一旁的诸易瞪大眼睛,一副要冲上去教训这个嘴巴乱说话的家伙的样子。 但话未说尽,便被诸晴抬手拦住。 她抬步走近这个几近晕厥的士卒,又微微偏头,瞥向另一边的诸涪。 诸涪撇嘴,上前一把扯掉塞在士卒口中的臭袜子,远远丢开,又拿这士卒的衣裳干净地方擦手。 这个士卒顾不上许多,因双手被缚,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又实在憋不住,便侧着脸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令人作呕的味道四散开来,诸晴面不改色,只敛眉微微后移,免得叫溅起的秽物落到自己身上。 诸涪倒是浑不在意的模样,上前踹着这人的肩胛处,用的力气不小,直把他的脑袋踢进污秽中。 四周围观的琳琅所众人心下反胃,又见此人与他们不甚熟悉,立刻四散开来。 “说啊。”诸涪又拿脚尖踩着这人的脑袋,道,“说说咱们的护军卫怎么好生养了。” 这士卒“支吾”半天,被摁在污秽里,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行了。”诸晴只淡淡一瞥,轻描淡写道:“以下犯上,斩。” 不见任何恼怒、羞愤,也没有刻意在士卒面前立威的意思;不见仁义道德,也不曾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只一个平淡的“斩”字,高高在上宛如凝视蝼蚁、无悲无喜的神明。 这里寥寥无几闵都卫的人,倏忽间寒毛耸立,仿佛有一把冰冷的刀架在脖子上。 女子被视作附庸千百年,以至于叫他们忘记了,这世上的权力是不分男女的。 只有在一个层级上,才会有男女之分。 显而易见,诸晴要想料理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趴在地上的士卒听见这样云淡风轻的口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顶起诸涪,向着诸晴冲去,嘴上嚷着:“我闵都卫人!你无权处置我!” 诸晴举重若轻,脚尖微带,方才诸涪坐着的粮车便被她踢到前方,正正好抵在那人面前,狠狠撞在他的肚子上。 这人刚刚吐过一遭,又经此一撞,“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既然是闵都卫的人,送去给沈将军监斩。”诸晴说完,转身回了营帐。 瞧着诸晴只留下一个背影,诸涪耸了耸肩。 他看着地上喘着粗气的家伙,俯身打算拎起他的后领,却听见这货小声恨恨道:“臭、娘们……婊、子……” 诸涪冷笑一声,拽住他的乱发,拖着他直往沈琛述营帐而去。 听着手下这人的痛呼,诸涪心情颇好的哼着歌。 另一边,诸晴刚进了营帐,便听闻诸易求见。 诸易一进来,就着急向诸晴“上眼药”,道:“堂姐!诸涪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诸晴给帐中的瑰娘使了个眼色,她行礼告退。 而后诸晴笑道:“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 诸晴这话未曾指名道姓,诸易以为她这话是指他和诸涪,十分不服气,道:“我跟他可不一样,我对堂姐忠心耿耿,那个家伙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成天在背后编排堂姐。” “这样吗?”诸晴偏头看向诸易。 诸易连连点头,没意识到诸晴眼中的戏谑之意,又道:“上次我和他打架,就是因为他在背后不敬堂姐,我看不过去。” “竟是如此?”诸晴佯装惊诧,只是心下带着笑意,她问:“这是怎么叫你撞见的?” 诸易面上羞恼,哪里敢说他和诸涪偷看诸晴,这也太奇怪了。于是他回避道:“诸涪那小子太狂了呗,什么话都乱说,然后被我听见了……” 诸晴“嗯”一声,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