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人打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潮湿的雨水气味争先抢后的涌进车内。
“岑小姐,时间不早了。”
男人站在车门边,手中撑着一把黑伞,岑尤佳看不清他的表情。
知道今晚只能认栽,岑尤佳也不再反抗,索性抓过链条包下车,故意将脚下的雨水溅湿他的裤腿。
刚要走,又顿住脚步对他说:“不想这么快丢了工作,那就管好你的嘴!”
这是在告诉他,今晚的事他应该烂在肚子里。
说罢,岑尤佳伸手推开他,径直朝屋内走去,王阿姨撑着伞紧随其后。
李管家则是有些抱歉的冲男人欠了欠身子,上前说着:“岑先生刚打来电话,说是明天下午到。”
男人点了点头,伞把从左手换到右手,远远看着岑尤佳进屋的背影,还有她揉手的细小动作。
的确是位难搞的大小姐。
……
进门后,岑尤佳脱了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毯身型有些摇晃的上楼,嘴上问着刚才那男人的情况。
王阿姨跟在后面,这边刚接过链条包,又去接她摘下的首饰,“程先生吗?程先生是老爷请来保护你的,不过……”
“保护我?”岑尤佳脚下没停,笑着调侃道:“我打他,他都不知道躲,不仅像块木头,还像个哑巴!”
半小时前,她给了那男人一巴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没想到他眼都没带眨一下,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让她打。
“听说程先生不是职业保镖,应该是有过人之处,不然老爷也不会特意请来。”
岑尤佳摆摆手,完全不想再听下去。今晚的事已经足够让她头疼了,还冒出这么一个新保镖,有够烦的。
一刻钟后,岑尤佳躺在浴缸里,身体缓缓向下滑去,逐渐让温热的水盖过肩膀,她这才舒服的长呼一口气。
摸过手机,看着十几通未接来电,她不紧不慢的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的钱皓就跟个连珠炮似的发问:“岑尤佳!你人去哪里了?我把酒吧翻了个底朝天,经理说你跟一个男的走了?什么情况啊?你是被捡尸了还是——”
“打住打住,”岑尤佳揉着太阳穴,连忙交代:“出了点小插曲,我现在回家了。”
“回家?”钱皓提高了音调,惊讶道:“你回老宅了?”
岑尤佳回国这半个月,岑爸先后派了四五个保镖,全都被她‘搞’走了,现在竟然主动回家了?
等岑尤佳把新保镖的事说给钱皓,毫不意外的,钱皓在电话那头嘲笑了半天。
“你这次打算几天搞走这个新来的?一周?”
“顶多留他三天,”岑尤佳拨了拨水,随口转了话题:“对了,你还记得高中班长叫什么吗?”
“丁敏吧?高一净给班主任打我报告……怎么突然说到她?我记得你跟她没什么交集。”钱皓有些疑惑。
岑尤佳犹豫了一下,抿唇说:“没什么,突然忘了叫什么,行了,你早点回家吧。”
没等钱皓说话,岑尤佳已经挂断了电话。
***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岑尤佳悠哉悠哉的从三楼一路溜达到厨房,除了几个日常清洁的工人,家里就只有她一个。
习惯了在国外和朋友同住的热闹气氛,回国后,她讨厌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家。
刚打开冰箱,岑尤佳就听到后门有悉悉簌簌的声音。
只见王阿姨带着人推来一推车的食材。
“佳佳,你起来了啊,”王阿姨赶忙把清单放下,“我做了你爱吃的焖烧排骨。”
岑尤佳拿了瓶冰水,转身在高脚椅上坐下,“家里没人?”
王阿姨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打发走工人,这才边洗手边说:“老爷出差了,下午才回来,太太……陈女士在后花园,今天有插花老师来家里上课。”
沁心凉的冰水缓缓滑入喉咙,岑尤佳眯了眯眼睛,“她还挺有心思。”
陈丽,她在法律上的后妈。早些年父母离婚,隔了几年,这个陈丽从她爸的行政秘书摇身一变成了岑太太,这一晃过去六年了。
忽然就没有胃口了。
“王阿姨,我最近减肥,不吃了。”
岑尤佳起身,顺手从推车里拿了颗橘子,“我再睡会儿,没事别叫我。”
“佳佳,只吃水果哪能行呢……”
王阿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男声突然响起。
“岑小姐。”
闻声,岑尤佳不由得皱眉,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优良的西装走近,将手上的邀请函递到她面前,语气平淡的说道:“宴会六点开始,算上车程,岑小姐还有半个小时。”
岑尤佳看了眼邀请函上的烫金字体,一边剥着橘子,一边说:“谁告诉你我会参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