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费办完手续,手术刚开始,老头子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一直到他手术做完,出院,自己回家,毕业典礼,都没回来过,再回来就是快一年后了。
当然这些就不用说出来了,月城匠说到胃出血进医院便适时停嘴。
“没看出来,匠你居然这么……”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目瞪口呆,半晌没找到形容词。
“轴?”月城匠补上一个形容词,有几分得意。
“确实。”
三人无声地笑起来。
笑着笑着,降谷零想到之前在乐器行白石绘的话,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才考差了,最后上了公立国中的吧?”
考前严重胃出血,影响考试状态什么的。
“怎么可能?”月城匠无语,“那种考试,发着烧失了忆双手骨折用嘴咬着笔写,都考差不了。”
学霸の蔑视。
“好像也是。”
降谷零若有所思。
降谷零表示赞同。
“你们两个这么说,稍微有点过分啊。”诸伏景光幽幽道。
虽然那场考试确实蛮简单的,但是你们两个收敛一点啊喂!
“等等,差点又被你忽悠过去了,”降谷零反应过来,“匠——”
说好要认真回答的,人与人间的信任呢?
月城匠从炖在锅里的咖喱汁上收回目光,回头看向两人,主要是某金毛。
降谷零仿佛从某人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是你们自己要关注别的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意思。
相当无辜。
要不是饭锅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你这样是会被打的知不知道,月城同学。
“那你到底为什么考差呢?”诸伏景光感觉幼驯染有炸毛的趋势,连忙接过话题。
面对降谷零这种过于严肃认真的好学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皮一皮,而面对诸伏景光这种温柔的老好人,话题就像下面坠了秤砣一样,突然就转移不动了。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降谷零思来想去,排除了N多种意外后,得出一种让他瞪大了眼睛的可能。
月城匠轻轻颔首。
“还真是!!?”降谷零的CPU温度有点过高。
从小除了打架之外,没有干过其他坏事的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感觉信息量有点过大。
为什么要故意考差啊?
降谷零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就是为了气一下老头子。”月城匠又回头继续关注他的锅,语气淡淡。
手术刚开始老头子就跑了,之后疼不疼、恢复的怎么样、术后要注意哪些什么都没过问,直接消失大半年。
他就是突然气不过而已。
当然,最后什么反馈也没得到,老头子时隔大半年回家一趟,瞥了儿子一眼,丢下一句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自己的人生自己做决定,没人能一直陪着你”,又是大半年没有音信。
气成刺球的河豚都瘪下来的一天,跟自家老头子置气,气着气着也就气消了。
叛逆期来得匆匆,去得突然。
小孩子嘛,叛逆期结束的时候,也就学会了与世界和解。
降谷零听出了藏在这轻描淡写一句话里的、属于十二岁小月城匠的孤独,还想再问什么,就被打断了。
“好奇心这么强,直接当侦探去算了。”月城匠嫌弃,“洗手,盛饭去,进了厨房就干点活。”
“来了,”降谷零吐槽,“真应该让鬼冢教官看看你的真实面目,他居然觉得你是听话的那一款。”
“我一直以为鬼冢教官在开学第一天就已经认清现实了。”在他说出「接受警察精神熏陶多年的蚊子」的时候。
“鬼冢教官一直觉得是萩原和松田把我们四个带坏了。”降谷零无奈,看看这人,需要萩原他们带吗?
松田不过是解体一下汽车研究一下炸弹而已,某人小小年纪就偷喝酒不说,还按着同学的头往水桶里浸,虽说是那个同学做的不对。
怎么看都比他们刺头多了吧?
午饭的汤咖喱拌米饭获得了一致好评。
吃完饭六人打打闹闹返回学校,一路上都飘荡着松田阵平肆无忌惮嘲笑幼驯染的声音。
萩原研二:“哎呦~我的腰——小阵平,你不要笑啊——”
松田阵平:“哈哈哈哈哈哈——”
……
毕业季——
褥单平整铺开,小小的寝室再度被还原成入住前的样子,属于个人的用品和衣物全部整齐收纳进斜靠在床角的黑色双肩包里。
崭新的礼服悬挂在穿衣镜旁,月城匠面无表情为其装上领花和肩章。
透过镜面的反射,寝室简洁的摆设入眼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