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由远及近,有力而沉稳。
走廊里黑暗无光,但脚步声的主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停步于尽头的一扇门前。
这是一扇隔音效果极好的厚重金属密码门。
门后是组织基地的一个小型武器库附加简易训练场,常见的手/枪、狙/击/枪及其适配的子弹,有一定身份的成员均可自行领取,用于任务或在旁边的训练场练习。
琴酒熟练地输入一长串密码,密码门弹开一条缝隙,训练场冷白的灯光照进走廊。
与灯光一同泻出的,还有属于格/洛/克G17连续的轰鸣声。
门弹开的一瞬间,枪/声顿时停止。
琴酒推门而入,一枚子弹“咻”的穿过小半个训练场,擦着帽檐打进他身侧的墙壁上。
此时训练场里只有一个人。
他淡定地反手关上门,顺着楼梯下至训练场。
“这是回礼。”青年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本就没有打中某人的打算,故射出这一枪后便不再瞄准。
抬手拉下特制的隔音耳罩,看着缓步走来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前几天才被眼前人打伤掳走的恼怒愤恨。
伏特加没有跟来。
琴酒依旧穿着一年365天都不会变的黑色长风衣和黑色皮鞋,戴着黑色礼帽,左臂摆动时还有一丝不自然,想来是前几天被他打出的枪伤还没好。
琴酒也在观察新出炉的加拿大威士忌。
青年身形瘦高,黑发细碎,护目镜下铁灰色的瞳孔一片淡漠,或许是不久前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唇色苍白。
作为smile,对方年轻得让他心里有些意外。
在赏金界活动了六年的资深赏金猎人,忽略自然下垂的右手握住的枪,满是书卷气,简直清秀得像是还在上学的大学生。
然而隐隐作痛的左臂又提醒着他此人的危险。
没有走得太近,琴酒最终停在间隔两三米的地方,丢给月城匠一个小东西。
黑暗里活跃的家伙们总是安全距离颇远。
月城匠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抬起接住,金属条与手/枪的枪/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串钥匙。
新成员加入还发车和房子,黑衣组织人还怪好的嘞,月城匠苦中作乐地想。
他左肩的伤比琴酒的严重些,不方便活动。
五天前琴酒的那一枪正好穿透他的左肩,尽管清创及时,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也没有伤到附近的骨头,但还是需要2到4周才能痊愈。
“这是组织在波士顿准备的安全屋和汽车的钥匙,地址应该和任务内容一起发到你邮箱里了。”琴酒把对方的动作看在眼里,开口解释道。
“收到了,”月城匠把钥匙装进口袋,微微颔首,顿了顿,“你们大费周章抓我就是为了给一个11岁小女孩找个保镖?”
琴酒感觉自己仿佛从对方没什么语气变化的声音里听出了无语,冷笑一声,嘲讽道:“组织不做无意义的事,不过,先养好你的伤吧,伤残人士。”
费时费力抓捕smile一个颇有手段的赏金猎人,并且消耗大量资源动用洗脑技术确保对方的完全忠诚,当然不是为了给小女孩培养保镖,即使那个小女孩智商很高,有接手她父母留下科研项目的潜力。
一个观察期罢了。
这种洗脑技术是技术更新后第一次应用在人身上,虽然先期实验和理论都很完善了,仍需要不断确认实验体的状态,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状态和洗脑效果。
此中种种自是不能明说的。
月城匠大致猜到了组织的打算,也乐得在先接触一下未来APTX系列的天才研究员宫野志保,至少比在最不稳定的时候受指派去杀/人/放/火强。
“……”
青年沉默着转身收拾东西,情绪看不出波动。
嘲讽一个刚洗完脑,跟块木头一样没有反应的人,琴酒也没了兴趣,根据那位先生的要求简单交代了组织核心成员的一些规矩,很快离开。
月城匠看着琴酒的身影消失在训练场后,在原地木然地站了一会,才给格/洛/克上满了子弹,收拾东西前往机场。
……
机场。
月城匠一身黑灰色休闲装,右肩上象征性挂着一个背包,包里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身上枪/支/弹/药等违禁品自是不能带上飞机的,要通过组织的特殊渠道送到波士顿。
半年不曾离身的东西突然没了,总感觉衣服口袋空荡荡的。
右手在口袋里动了动,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页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被别在等候区外某张长椅靠背与坐垫的缝隙里。
收回手,快速瞥了一圈,月城匠捧着书踱步跟上前面检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