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从颤颤巍巍地不敢抬头,又怕又怂,“回大人,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林江鹤转身要走,“锦书…”
还未看见人,便有一股海棠花香袭来,将林江鹤的脚步拦下,“既然来了,哪里有不打招呼就走的道理。对吧,林哥哥。”
林江鹤没说话,鼻头轻皱,抬起袖子,掩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道娇滴滴的女声出自朝中太尉之女庄敬禾之口,一双眼波流转的明眸牢牢黏在林江鹤身上。不止她,站在她前面的人,正是端庄华贵的尚德公主本尊,赵轶忆。
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还带了一位武将,季锦书之前见过的赵家老三,赵函。
三人并排站着,将下船的路堵上了,这下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自觉失礼,林江鹤忙不着痕迹地后退,躬身向尚德公主见礼,“微臣见过公主、赵将军、庄小姐。”
季锦书与一众家丁仆从也随之躬身见礼。
“平身吧。”赵轶忆目光淡漠地扫视一众人,最终落到了林江鹤身上,平静陈述,“本宫今日有兴致,买了一艘游船,刚上来就见到了林大人。既然来了,不如上去坐坐,由本宫来做东,林大人意下如何?”
要是他们还未上船倒还好说,被她们堵住了去路,走又走不得,林江鹤即使看明白了,这是自家母亲与庄敬禾一起设的圈套,也不得不答应,毕竟她把公主都搬来了。
“公主邀约,微臣岂敢不从。”
林江鹤与季锦书落在最后面,赵轶忆带着庄敬禾与赵函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还没忘了安抚季锦书,林江鹤拍拍她的肩膀,“锦书兄弟,最前面的那位是尚德公主,左边的是太尉之女,敬禾小姐,右边的是常胜将军的三妹,赵函赵将军。我本欲独自带你来游湖,没料到会遇见这几位,你就踏实跟在我身边,或是去船上走一走,她们由我来照应。”
“好,有劳大人。”季锦书一应,跟随林江鹤在他身后落座。
琴弦轻颤,乐声起,丝竹声带动节奏。舞女跟随节奏,赤着脚徐徐走到正中的毯子上,各个笑靥如花,聚到一起摆好舞姿,只等一曲奏响。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一双眼睛都快要长到林江鹤身上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庄敬禾对林江鹤有意。独独林江鹤瞧着姿态曼妙的舞女,看都不看她一眼。
季锦书双目充瞎,给林江鹤倒了一杯自家的桂花酿,便抱着坛子喝起了闷酒,没数地喝了一杯接一杯。
“公主,”庄敬禾捂着额头,“我头晕得紧,能否让林大人陪我出去透透风啊。”
赵轶忆点头,“准了。”
林江鹤身不由己,不得不从,回转身想带上季锦书,季锦书刚站起来迈出一小步。
赵轶忆目光如炬,看向季锦书,眉微挑,“你留下。”
季锦书与赵轶忆对视,她太了解身居高位者的倨傲,看着她就像看到了那时的自己,不顺着来可不行。
收敛目光,季锦书与林江鹤对视点头,向赵轶忆一礼,“遵命。”
林江鹤没了办法,与庄敬禾二人走了出去,季锦书乖乖地坐回席位。
歌舞仍旧,季锦书心不在焉地将舞女望着,一副寻花问柳的纨绔公子哥模样。
赵轶忆再度看向她,“本宫从未见过你,你是谁,是林大人的什么人?”
季锦书听见赵轶忆询问她,复站起身,躬身垂首,“回禀公主,在下一介草民,与林大人偶然结识,粗鄙身份不值一提。”
赵轶忆不耐道,“本宫出游便是与民同乐,无须太过拘礼。坐吧。”
“遵命。”
林江鹤与庄敬禾出去有一会,季锦书看得乏了,十分无聊。久坐席间的赵函可算是坐不住了,“公主,酒足饭饱,臣也陪你出去走走。”
“也好。”
两人相偕走出席间。
季锦书终于重获自由身,避开两人,四处找寻。终于在后方的甲板上找到了并肩而立的两人。
夜色如墨,佳人在侧。
大理寺卿,太尉之女。结成姻缘也会是一对良配,可惜林江鹤并无此意,季锦书亦不曾贸然上去打扰。
直到林江鹤以袖掩面,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抬起手下意识地将凑上前去的庄敬禾推远了,尴尬场面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庄敬禾委屈地就要哭了,林江鹤忙哄着她,“庄小姐你误会了,我…我真不是有意要推开你。我闻到花香,鼻子就不舒服,你靠得近了,我怕在你面前失态。”
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庄敬禾如释重负一般,“原来是这样啊,林哥哥不嫌弃我就好。我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没听说你闻不得花香,之前都是淡淡的香味,你没什么反应…这次的熏香是浓了些,还是我特意准备的呢。”
当初林江鹤坐在她身边准备给她化妆面时,闻了